熟悉的体内充实感已没了,这让它心里莫名抽紧,瞬间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己处理了。”安德淡定地说,他已然知道了塔尔的想法,即使这样,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这个小生命没了,他们也没办法。
他们太过关注于任小凤的处境,对塔尔有那么一丝的忽略,这个小孩就这么没了,他也觉得遗憾。
“他,长的什么样子?”塔尔忍不住要关心地继续问。
那个小生命?
林沃说过那个小孩是男孩,会长的象母亲,毕竟来自于安家曾经的血脉,带着安家家族的基因。
“嗯,还没长成形,很小。”人类胎儿三个月才成形。
安德感受着塔尔心里的伤感,它居然也跟人类一样,对它这个身体里曾经出现的小胎儿有了如此强烈的感情。
虽然平时塔尔看起来似乎从来不在乎,老是上蹿下跳,到处跑,到处惹事,也不象一个孕妇应该安静的样子。
但一旦失去了,它的悲伤与哀痛却显而易见地令人动容。
安德尽量轻描淡写地说着,让他的若无其事希望可以带给塔尔一些可以觉得轻松的感觉。
如果还很小,根本就看不出长的象谁,那还只是一个胚胎。
受精卵细胞分化会从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八个变十六个地倍数分化。
细胞自身的知晓会決定分化后的它们都长成身体的哪一部分。
但是胎心的博动也会出现的很早,证明着这己是一个活的生物体了。
不过,这个胎儿已死了。
安德用自身的能量分解了这个极小物质结构的分子,使得这个来自地球的材质又回复归于地球的材质分子中去。
消弭于无形也是这个胎儿开始来的地方。
“我都没见过他,他却曾经陪了我一个多月。”塔尔仿佛缅怀地说,它似乎无比怀念。
它闭上眼,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在隐忍激动与悲哀。这是这个身体情绪的表达,是対失去身体里的小生命而引起的不舍与悲痛。
安德还是不能安慰,塔尔再怀念也见不到了。
任何物质结构一旦生成就不可复制,毁灭之后也再也不会重生得与原来的一模一样。
在这个地球上连树叶都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何况是人类物质身体。
他看着塔尔,什么也不再说,转身默默走出去,留下塔尔独自沉浸在它一个人的悲伤里。
米达不在外面客餐厅,但隔壁房门轻掩,安德怔了一下,走过去,推门。
任小凤在这间房里。
她仍在沉睡,醒来后她也将忘记一些事情,比如她是如何被获救的,以及如何回到家来的,她都将忘记。
米达倚在旁边衣柜边抱臂看着她,看着她的睡颜。
他还能记得的是任小凤当初做为他们同族的梅伊洛时,穿着闪亮的如光织就的丝袍,极是光辉明艳,金发与笑靥飞扬的炫目形象。
米达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双目看着任小凤,眼中却是沉思。
任小凤静静的躺着,眉目如画,但她现在是做为一个人类的形态,显得柔弱而孤独。
她的眉宇间挂着忧郁,双眉轻锁,也不知她有没可能会梦到她曾经做为他们族人时的光辉岁月。
即使可能梦到吧,醒来她也不会太记得。
很多人都不会记得自己都曾做过多少完整清楚的梦,只有可能会有一些如碎纸般的残缺片段,拼凑不出任何细节。
安德皱眉,走进去,一把拉住米达,拖了出来,又关上了门,让任小凤再次陷入沉睡的黑暗里。
”你进去做什么?”安德似乎不悦米达在任小凤的房里,就这么大喇喇的静静的出现,低声责怪。
因为人类在睡觉时,身体内的存在体会自己跑出去,跑去不同的现实空间或纬度空间去体验。
米达那么明显地出现在任小凤面前,有可能会被任小凤那个振动状态的存在体辩识并感应到。
安德猜的的确很对。
任小凤在睡梦中果然是感觉到了房中多了个人,看不清容貌,却仿佛是与她认识很久了,与她非常熟识,似乎与她有着很紧密的联系。
但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梦中,那个人长的什么样,但她能感觉到那人对她仿似温柔怜悯的眼神。
他仿佛在告诉她,他是来看她的。
任小凤努力地睁大眼,仍是辩识不出来,也许这是她末来伴侣的样子,她想。
她努力要看清这张脸,以后她也许可以认出来。
不过,她终究是失望了,她还没猜出来,那个形象己消失,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而任小凤也一直从未睁开过眼,仍旧只是在梦里,醒不过来。
却在那个人消失后,任小凤心里难过得悲伤不己,仿佛她自己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
就象属于她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正在碎裂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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