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亲兵、两营楚勇,往來接应。王錱自以为,经他如此一布置,除了获取凯旋,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偏偏事与愿违,他派往郴州的四营,一闻枪响,未及营官下令,便一哄而散,个个都赛离弦的箭,转瞬遁入林中。四个营官尚在懵懂中,已有乱枪从四周射來,登时做古;去永兴的四营倒是与义军打了一仗,但未见分晓,已裹护着营官争相逃去。正在酣战的义军很是被吓了一跳。义军于是在开始在郴、永两地攻官府、劫大狱、取官粮、戕朝廷命官,致使湖南全省震动。王錱一面收集残部,一面重整旗鼓,但终不能扭转战局。
而此刻,衡、桂局势,在罗泽南、塔齐布的围剿下,已渐趋平稳;來衡州告状的百姓的状纸,曾国藩已经如期收到,并急转给了巡抚骆秉章。王錱已改旗易帜,曾国藩可管,也可以不管。曾国藩决定不管。
受害百姓离开衡州的时候,郴、永方面的五千义军,已气势汹汹地杀奔长沙而來。
骆秉章一面督饬鲍起豹、樊燮二人加紧布防,一面向曾国藩告援。
曾国藩接援的当日,即调塔齐布飞赴长沙城外截剿义军。
骆秉章得知塔齐布飞援,心才安定。
在衡州的曾国藩,在饬命塔齐布飞援长沙的当日,即含毫命简,给朝廷陈上《沥陈现办情形》一折。
折曰:“奏为沥陈现办情形,微臣愚见,恭折奏明,仰祈圣鉴事。窃臣前月复奏赴皖援剿,俟张敬修解炮到楚乃可成行一折。于十二月十六日,奉到朱批:‘现在安省待援甚急,若必偏执己见,则太觉迟缓。朕知汝尚能激发天良,故特命汝赴援,以济燃眉。今观汝奏,直以数省军务,一身克当,试问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时漫自衿诩,以为无出己之右者,及至临事,果能尽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张皇,岂不贻笑于天下。著设法赶紧赴援,能早一步,即得一步之益。汝能自担重任,迥非畏葸者比,言既出诸汝口,必须尽如所言,办与朕看。’钦此。仰见圣谕谆谆,周详恳至,见臣之不事畏葸,而加之教诲,又虑臣之涉于矜张,而严为惩戒。跪诵之下,感悚莫名。惟现办之情形,与微臣之愚见,恐我皇上尚有未尽知者,不得不逐条陈明,伏候训示。一、起行之期,必候张敬修解炮到楚。查张敬修以广东购炮千余尊,分为十起运解來楚。现在头起业经到衡,,仅八十位。其后九起,尚无信息。臣屡次告催,又专差迎催。本月十六日,永兴境内又有匪徒,道路阻梗,实为十分焦急。臣所办之战船,新造者九十号,改造者百余号,合之雇载者,共四百号,可于正月中旬一律完毕。自兴工之日起,统计不满八十日,昼夜催赶,尚不迟缓。惟炮位至少,亦须八百尊,乃敷分配。前此钦奉谕旨,令广东购办炮位千余尊,限三个月解楚,计算正月之末,总可陆续解到。纵不能全到,稍敷配用,即行起程。一、黄州以下,节节有贼,水路往援之兵,不能遽达皖境。前两奉援鄂之旨,命臣筹备炮船,肃清江面。后两奉援皖之旨,命臣驶入大江,顺流东下,直赴安徽等。因查现在黄州以下,节节被贼占据,修城濬濠,已成负隅之势,与前月情形又迥殊。若舟师东下,必须克复黄州,攻克巴河,扫清数百里江面贼艐乃克达于皖境。此则万难之事,微臣实无把握。万一黄州、巴河之贼亦如扬州、镇江之坚守抗拒,则臣之到皖无期。现在安徽待援甚急,前次江忠源之戚刘长佑带楚勇千余,自湖北前往,又令其胞弟江忠濬带勇一千,自湖南继往。又有滇兵一千自湖南拨往。计湖南由陆路援皖之兵,已三千余矣。臣奉命由水路前往,阻隔黄州一带,何能遽行扫清,直抵安徽。目前之守候船炮,其迟缓之期有限,将來之阻隔江面。其迟剿之期尤多。昼夜焦思,诚恐有误皖省大事,不能不预行奏明。一、现在大局,宜堵截江面,攻散贼船,以保武昌。今年两次贼舟上窜,湖南防堵,耗费甚多。湖北、江西亦各耗费数十万。三省合力防堵之说,系臣骆秉章与臣函内言之。四省合防之说,系臣江忠源与臣函内言之。待南省船炮到鄂,即与北省水师合力进剿,系臣吴文鎔与臣函内言之。是以臣前折内声叙。兹奉到批谕:‘今观汝奏,直以数省军务,一身克当,试问汝之才力,能乎?否乎?’等因。臣自度才力,实属不能,而三臣者之言,臣以为皆系切要之务。该逆占据黄州、巴河一路,其意常在窥伺武昌。论目前之警报,则庐州为燃眉之急。论天下之大局,则武昌为必争之地。何也?能保武昌则能扼金陵之上游,能固荆、襄之门户,能通两广、四川之饷道。若武昌不保,则恐成割据之势,此最可忧者也。目今之计,宜先合两湖之兵力,水、陆并进,以剿为堵,不使贼舟回窜武昌乃为决不可易之策。若攻剿得手,能将黄州、巴河之贼渐渐驱逐,步步进逼直至湖口之下,小孤之间,与江西、安徽四省合防,则南数省尤可支撑。臣之才力固不能胜,臣之见解亦不及此,此系吴文鎔、骆秉章、江忠源三臣之议论。然舍此办法,则南数省殆不可问矣。臣此次东下,拟帮同吴文鎔照此办理,前折未及详叙,故复缕陈之。一、臣所练之勇,现在郴桂剿办土匪,不能遽行撤回。湖南土匪推衡、永、郴、桂最多。臣二月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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