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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清德统率协标将囚车截住,声称要将死囚带走,有恃无恐;观察奉命行事斥武官无理,不许绿营违制乱來,振振有词。
三名蒙面人突然从山上冲下,飞扑囚车;鲍春霆奋起直追拿死囚正法,雄鹰展翅。
一面纛旗倏地闪将出來……
(正文)清德循声望去,來者不是别人,正是身着湘勇营官服的鲍超鲍春霆。
一见鲍超趾高气扬的样子,清德登时怒火中烧,用手里的马鞭一指道:“來者何人,见了本协,如何还不下马?好大胆!”
鲍超打马上前,在马上躬身一礼道:“湘勇霆字营营官卑职鲍超见过协台大人。卑职公务在身,不方便下马,还望大人恕罪。”
清德用鼻子哼一声道:“鲍超,本协要向李都司问话,你着人速把囚车押过來。本协正在奉军门与抚台之命视察防务,沒有时间耽搁。”
鲍超一拱手道:“协台大人容禀,但凡卑职能做主的事情,卑职一定照办。但大人吩咐的这件事,卑职却做不得主。还望大人体谅。”
清德正要发怒,湘勇却发起喊來。
清德与鲍超全都一惊。
清德抬头向北前望去,鲍超也急忙掉转马头。
但见三名蒙面人,都骑着枣红马,从附近的山上箭一般地冲将下來,转瞬來到木笼囚车旁边。
三匹马速度太快,押车的湘勇猝不及防,竟然被冲得纷纷躲避,一起哄喊起來。
就在囚车旁的湘勇不知所措之际,枣红马上一人突然飞身跃上囚车,手起斧落,眨眼间便把本不牢固的木笼劈开,伸手拉起李都司,腾身一跳,不偏不倚,正落到马上。
鲍超见事不妙,急忙打马扑将过去。
三匹马一刻钟也不耽搁,扬开六双蹄子,闪电一般向山上跑去。湘勇哄喊愈烈,有心放枪,又无宪命可恃。
鲍超不敢怠慢,带人奋力追赶,看看距离将近,从旁边却忽地冲过來一大队官兵。
鲍超心下慌乱,抬枪想放,又怕伤着官军和自己的人。
鲍超急忙观看旗号,打的分明是提标大纛。
这时,一将在众多武官的簇拥下,从后路缓缓行來。那将身着麒麟补服,头戴鲜红顶子,一根花翎迎风抖动,煞是好看。不是被人,正是极少出城的湖南提督鲍起豹。
一见是提督鲍起豹,鲍超不敢违制,急忙下马,跑步向前施礼请安。
鲍起豹打了个哈欠,扬鞭问道:“你是团练的人,在此作甚?莫非也在此处出操?本提如何沒有看见曾大人?”
鲍超退后一步答:“回军门问话,卑职奉曾大人之命,正在押解囚犯去法场行刑。”
鲍起豹哦了一声,许久才道:“原來是在执行公务。见了曾大人,给本提问个好。”
鲍起豹话毕,也不待鲍超回话,被人簇拥着去了。鲍起豹的后面跟着马队,马队之后又是步兵。整整过了一个时辰。这一则缘于路窄,再则也是走的太慢。
见提标大队走远,鲍超急忙飞身上马,放眼寻那三匹快马,哪还有半点影子?
鲍超气得捶胸顿足,口里大叫道:“曾大人就怕出现意外,这才单着本营押解,哪知还是被他跑了!”
见鲍超懊恼得不行,左哨哨长这时道:“这显然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套子,引着我们钻。军门大人何时出过城?他老今日偏就出了城!依卑职想來,就算今儿曾大人亲自押解囚犯,也难保他不跑掉!”
鲍超两眼茫然地望着天空,苦着脸说道:“大人怕出意外,一再交代于我,一定小心从事,万不可马虎大意!。。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如何回去交差?如何面对大人?如何面对全城百姓?”
这时,两名监斩的候补道也來到这里,对鲍超说道:“明明是他们做好的扣子,就是要把囚犯弄走!现在倒好,清协台又倒咬一口,说是我们弄丢了都司,带着人进城去找抚台告状去了!鲍营官,我们赶紧回去交差吧。晚了,不定清协台又编出什么对曾大人不利的瞎话。”
鲍超猛然惊醒,急忙传令下去,后队变作前队,迅速回城缴令。
长沙百姓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实。声名显赫的团练大臣曾国藩,果然沒有能将协标李都司的项上人头砍掉。
望着怏怏回城的湘勇,百姓甚是气愤,有的吐口水,有的故意大声说道:“一个死人都看不住,这样的团练还留他何用?快解散吧!有银子买头猪娃养,也不会再捐给团练了!”
鲍超气得哇哇直哭,却又不能发作,倒把自己的牙床咬出了血。
发审局组建以來,还不曾丢过这么大的脸。鲍超死的心都有。
听了两名候补道和鲍超的讲述后,曾国藩马上传人备轿,携上王命便去了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辕门外站哨的戈什哈,见曾国藩阴沉着一张特别不耐看的脸,一意向里面横闯,沒敢向前阻拦,任着曾国藩眯着一双三角眼走了进去。
萧孚泗带着亲兵留在了辕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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