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悄悄地对李臣典道:“臣典,快快带公差去舱里拿家伙!”
国潢原本已摊成一团,一听这话,这才醒过腔来,壮着胆子爬起来,带头便往舱口走。甲板上的公差武弁紧跟在后。
萧孚泗紧紧地抱着那汉子,一动也不敢动。他怕自已一松手,那汉子会像鸟儿一样飞将出去,那可就当真坏了大事了!
两边船上的人张弓搭箭,仍在狂呼乱喊:“我已放你们过去,如何还不放我家旅帅大人?快快放开,不然开炮!”
萧孚泗正要答话,却见后面快速地飘来一只小划子。划子上有两人划桨,其形如雁,其速似箭。
曾国藩见萧孚泗眼光异样,急忙回头观看;这一看,竟看得他心惊肉跳,不由失声叫道:“想不到,我曾涤生一世英名,竟然在此作了了断!”
你道小划子之上坐着的是何人?却原来就是腌臜道人。
腌臜道人立在划板之上,面色凝重,雪白的胡须迎风展开,仿佛是画中神仙一般。
小划子眨眼便跃过曾国藩的商船,抢在前头。
曾国藩正要打声招呼,却见腌臜道人猛地把双手一扬,但听啪啪两声巨响,赛似晴天霹雳。
曾国藩定睛观瞧,见左右两只船的大桅杆同时折断,船帆自动落下。
两船的人一片声地喊:“船桅断了!船桅断了!”
腌臜道人这时拱手郎声对着曾国藩说道:“趁着顺风,快快扬起大帆!——俺去也!”
船家一听这话,这才发现江风不知何时已转了方向,正是顺风,便急忙拉起大帆,那船煞时便快了起来,眨眼便将两只大船落了好远。两只大船的船桅被腌臜道人打断,已无帆可拉,只能干着急。
曾国藩暗叫一声“惭愧”,仿佛做梦一般。
他长出一口大气,这才对萧孚泗道:“孚泗,我们已远离贼船。把他放下吧。”
曾国藩话音刚落,李臣典已手拿单刀,带着众公差从舱里爬了上来。
萧孚泗喝道:“你个球贷!敢动一下,俺马上要你狗命!”
萧孚泗话毕,先把他腰里的器械取下丢给李臣典,这才把手一松,那汉子便扑嗵一声栽倒在地,动也没动。
李臣典走近前,用手探了探那汉子的鼻息,哪里还有半点动静?分明已死去多时了,便飞起一脚,将那人踢进水里。
曾国藩用手拍了拍萧孚泗和李臣典的肩头,道:“不是你们两个舍身一拼,可不要出大事!”
萧孚泗美滋滋道:“叔叔要不是提前藏了俺的家伙,今天俺两个,就动起性子,好好和他们打上一架,狠狠快活一把!”
国潢忽然道:“大哥,刚才救我们的那道人,我咋看着有些眼熟呢?——好像是到家里找你的那个啊!”
王荆七接口道:“俺看得真切,可不就是那个腌臜鬼吗?”
曾国藩忽然道:“不许胡说!——曾家何曾去过什么腌臜鬼!相同面目的人何至千万!”(本章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