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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太平军势大,曾国藩顾虑重重,不想毁掉半世清名;郭嵩焘送信,说利害用心良苦,几句话点醒梦中人。
曾国藩毅然收起辞缺的念头,决定奉命到省帮办团练。
和父亲才聚又散,与妻子刚合又分。
在籍侍郎的心头,有几多痛苦?几多忧伤?
(正文)打发走国潢等几个弟弟后,曾国藩早已没了捕鸟的兴致,开始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边喝茶水,一边构思要上给朝廷的折子。
曾国藩此次,是不打算出山的。
首先,他对团练御敌缺乏足够的信心,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信心。曾国藩看过罗泽南、刘蓉办的团练,给曾国藩的印象,那根本就不是团练,而是一场闹剧。曾国藩尽管知道,洪秀全的太平军也未必就能成什么大气候,但眼下毕竟人多势众,又有许多夷枪夷炮,想剿灭他,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再者,他对大清国的绿、旗各营以及各路统帅没有信心。现在大清国旗营的都统、将军,绿营的提督、总兵们,无一不在中饱私囊、走私贩私、克扣军饷中过活。这些人被国家养肥,贪生怕死,一见敌影即溃,已经不中用了。指望他们打败太平军,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些还在其次,最让曾国藩寒心的是,当今的天子咸丰皇帝,马上不会治军,马下又不会治国。既缺少见识,又喜怒无常,分明就是一个现世阿斗!曾国藩一直就弄不明白,道光皇帝放着聪明能干的六皇子奕訢不用,偏偏立这么个跛子来继承大统!这不是坑国家吗?尽管遗命奕訢为恭亲王,但这个跛子,防恭王如防贼,有事宁可和肃顺商量,也不让恭王靠前!
曾国藩越想越觉得,自己如果应诏,有百害而无一利!说不定,他一世的清名,在这一瞬间,便毁掉了。这是极其不划算的事。
主意打定,曾国藩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拿起笔来。
王荆七偏在这时瞧瞧走了进来,道:“大少爷,郭翰林到了。四少爷六少爷他们几个,已带他去看过老爷和拜祭过老奶奶,已经过这边来了。”
“什么?——”曾国藩一愣:“你是说郭筠仙?―――他这么快就从京城赶回来了?给郭府的挽幛和奠仪,你们都送过去了吧?”
王荆七答:“前儿就送过去了。”
曾国藩慌忙起身。
身着素服的郭嵩焘一步跨了进来,一见曾国藩当打个恭道:“门生重孝在身,不能给恩师施行大礼。望恩师恕罪。”
曾国藩一把位住,道:“筠仙,快不要这样!老世伯仙逝,我因有重孝,没到灵前祭拜,只让家人去了一趟。你不会生气吧?你快坐下。”
郭嵩焘坐下叹口气道:“这是我们湖湘的规矩,我生什么气呀。你说我们两个,丁忧也往一起凑!咳!”
郭嵩焘从袖里摸出一封信来,往桌上一放道:“匪势猖獗,我郭筠仙也顾不得湖湘的老规矩了——有重孝我也得来见您——这是张抚台写给您的,一再嘱我亲自交给您。我现在是他的治民,宪命难违呀。”
曾国藩接过信尚未讲话,王荆七已端茶进来,口称:“郭翰林,您老请用茶。”
郭嵩焘点一头:“好,好!荆七呀,你可比我进京前胖多了。”
王荆七笑一笑,刚走出屋子,国潢又走进来坐下。
曾国藩奇怪地问:“澄侯,你有事吗?”
国潢慌忙起身说:“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哥有没有什么事。”
曾国藩说:“你过一会儿让人去把罗山和孟容请过来,让他们两个陪筠仙一起吃饭。”
国潢走出去。
郭嵩焘说:“恩师呀,你老敢则还没有接到圣旨?”
曾国藩一瞪眼,说道:“筠仙,你以后还是改改口吧。恩师恩师的,我何曾教过你一天?”
郭嵩焘道:“您可不能打赖。我可是和李少荃同时进得师门。您准少荃称恩师,就得准我称恩师。”
曾国藩道:“您和少荃不一样啊。我和少荃的令尊是进士同年,辈分相当。我们以后啊,只能兄弟相称。”
郭嵩焘道:“那不是委屈您了?我以后可当真称您涤生了?”
曾国藩话锋一转:“筠仙,令尊大人的吉地看没看?”
郭嵩焘长叹一口气:“我昨儿到家的当天,就已经把老人发送出去了。”
曾国藩一愣:“怎么这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嵩焘说:“张中丞的信就在您手里,您拆开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曾国藩急忙把信拆开,未及看完已是脸色大变:“武昌到底没有守住!”
郭嵩焘道:“长毛打破武昌,官军大半被杀。只是可惜了常正夫,生生投进井里!您说,我不及时发丧还等什么?涤生,您老如何还不去长沙履任?莫非没有见到圣旨?您可能还不知道,武昌失守,长沙岌岌可危,张中承已经把您老的办事衙门都准备好了!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您老了!”
曾国藩顿了顿,苦笑一声道:“筠仙哪,我就不瞒你了。圣旨我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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