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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行追随歹人的踪迹,来到了平阳城外的雁荡山前,他放慢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夜色中的巨大青山,改奔为走,回头扫视四周,开始登山。
此时的他,眼神警惕,脚步并不显得着急,但神色间却透露着愤怒。
“叮铃铃——”
行至半山腰,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风铃悦耳清脆的声音,只是在这幽静不时传来低沉兽吼的野外,显得那般诡异。
车在行闻声站定,面色凝重沉思几息,将熟铜棍重新背在身后,走过去将风铃摘下。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前方,手握风铃,继续一步步向前走,走的很慢。
百丈之后,前方左右出现两个双手环抱的黑衣人。
“地鼠,教主正在等你。”其中一人道。
车在行不说话,径直来到他身前,冷冷看着他,“是你动的手?!”
“奉令而行。”那人道,唯一露出外界的双眼与他对视,毫不退让。
车在行闻言丝毫不废话,刹那间抽出熟铜棍就朝他头上劈了过去。
“铛!”
那人闪电般抽出配刀挡住,盯着他冷声道,“地鼠,教内兄弟相残,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车在行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但还是收起了熟铜棍,“带我去见教主!”
“好!”
那黑衣人也收起了刀,与另外一个黑衣人领着他继续向前,片刻之后,三人来到山腰间一座洞口处。
盈盈火光照耀出来,在黑暗中显得很是妖异。
两个黑衣人让开道,各自站在洞口两侧,“地鼠,教主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车在行不说话,看着洞内的火光沉思几息,调整好情绪,迈步走了进去。
洞内,一团篝火,一个人。
这人坐在篝火旁,正对洞口,火光照着他的脸,同样的书生气质,温文尔雅,只是眼神里,缺少了在杭州府时为民做主的仁慈。
他正是王清源,不,是阚六!
车在行稍作犹豫,看着眼前的阚六神色有些复杂,可是很快,他便摒弃了杂念,两步来到篝火之前站定,与阚六对视。
他呼吸粗重,脸上神色复杂,有愤怒,又不解,还有失望。
阚六依旧坐着,微微抬头看着他,笑道,“怎么,见了义父也不问候?”
“义父,你为什么要杀他?!”车在行问道。
阚六闻言站起身来,绕过篝火,走到他身边,“在行,你我都错了,汤宗不适合当那条引线,他太聪明,也太可怕了。”
他拍拍车在行肩膀,“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要是还让他再活下去,可就说不准了,汤宗,他必须除掉!”
“可是他已经辞官归隐,不问朝事,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车在行反问。
“辞官归隐?”阚六冷笑,“是真归隐还是假归隐?你也曾在朝堂,朝堂之上起起伏伏,要是那狗皇帝哪一天又想起了他,咱们可就麻烦了。”
“义父,可他对我有恩,若不是他,我现在哪里还能再见到您?”车在行激动道。
阚六方才还好,但听他如此说,顿时大怒,“他对你有恩?那义父我呢?你的亲生父母的?你可不要忘了,你爹是怎么惨死的,全家是怎么横尸西市的,我又是怎么冒险将你救出来的,现在天时地利俱在,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汤宗而功亏于溃?他必须死!”
车在行闻言,神色瞬间垮了下来,原本的精气神荡然无存,他突然跪下来,泣声道,“父母有生我之恩,义父有救我养我之恩,可汤宗也有栽培救命之恩,我实不想当恩将仇报,薄情寡义之人,还请义父再想个办法,容孩儿两全?”
“两全?”阚六冷漠地看着他,“如何两全?干大事就得有牺牲,容不得儿女情长!”
车在行不知道该如何说,猛然一磕头,“请义父再想个办法。”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报仇了?!”阚六怒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父母的仇孩儿一定要报,只是......只是......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对我有恩的人。”车在行道。
阚六一声叹息,看着眼前的篝火久久不语。
良久,他似乎是想通了,俯身将车在行扶起,伸手抚摸他的头,“义父知道你心善,是个好孩子,也不为难你,义父不杀汤宗了。”
“真的?”车在行大喜。
“真的。”阚六点头,勉强笑了笑,“但你得答应义父一个要求。”
“莫说一个,十个也答应,义父尽管说。”车在行急忙道。
阚六从他头上拿开手,面对篝火,那张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透露着一股决然,“狗皇帝一定是要杀的,咱们的计划因为一个汤宗,虽有波折,但还算顺利,现在只待吉时,但越是接近这个目标,义父这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越是七上八下。”
“义父还有所虑?”车在行问道。
“嗯。”阚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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