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肯吃亏主儿。
好吧,以往招儿不能使了,那换一招,我让你无人可用!正好,上任郡守这回是平调,调到另一地作郡守,祁高只要暗示一下,他就把手上能用人统统带走了,留下一个王功曹,还是自家亲戚。功曹主管人事不管账,把以前账本儿往池脩之面前一堆,让他自己去整账吧。如果池脩之要举荐人,人来了,功曹也管得着。
当然,下马威是必不可少。以祁高之清高,以世家之传统,断没有送上门去开欢迎会道理。就算没有这场生日会,祁高也会找别什么借口,把人都带走。不但是功曹这个仅剩官员,还有郡衙所县县令等等都拉了来。
池脩之来得好巧不巧,就王氏生日当天。车队还没进门,昨天还五十里外驿站时候他就得到消息了。祁高稳坐钓鱼台,他等着池脩之他老婆生日当天刚到任,行李也没卸,就巴巴地带着老婆来祝寿!
大庭广众之下,有种你闹场!敢闹场我就上表参你!
祁高很得意,开春了,虽然还有倒春寒,但是田地里已经开始耕作了。按照规定,这个时候各级衙门都要体恤民力,本该服徭役民众这时候就要回家去耕作。百姓徭役,一部分是做些农田水利之类公共工程,另一部分就是官衙当差。当然,官衙里也专门有“吏”,只是数量并不多,需服役民众作补充。“吏”另入籍册,算是另类贱籍,但是就像宦官一样,地位低,接触人却有权利,形成了一种畸形生存生态,寻常小吏,士绅也不会没事胡乱招惹。
前任郡守一走,王功曹就故意让服役人都回家了。池脩之他就算是想卸行李都没人,不得过来走这一遭,他还能怎么办?
祁耒附祁高耳朵上道:“阿爹,这个池脩之是个光棍儿,他……直接令铁甲卫士冲了门,把门吏都给抓了,他人现已经入了郡衙了,”顿了一顿,“他们夫妇,至少带了上百奴婢,还有几百卫士。”
祁高裂了。
祁耒小心地搀着祁高胳膊:“阿爹?”他自己都胡子花白了,他爹年纪也大了,生怕他爹一时气出个好歹来,喜事变丧事什么,简直太虐了。
祁高摆摆手:“你们随我来。”
祁高三个儿子,祁耜、祁耕、祁耒都跟了到一处小厅坐下。祁耜、祁耕早知池脩之之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难道出了什么意外?祁高年纪已经很大了,说话也慢慢悠悠,不是装x,是真不起来。上了年纪人就是这样,你看他过马路,车来了也不躲,以为他是镇定,实际上是反应迟钝,脑子里想躲,身手已经跟不上了。
“三郎,说吧。”看,遇到要紧事情,说话也量简洁了。
祁耒对他大哥、二哥一颔道,才道:“池脩之入城了,郡衙那里被拦了驾,功曹咱们家,无人与他交接,他又不肯把印信交与门吏验看。他也没有使人过来请见,或请功曹回衙,他,”祁耒白着一张脸,不知道是怒是怕,“居然拿着护卫冲进了衙里。”后续什么验明正身之类把戏完全用不上了,池脩之行动告诉他们,谁作弄他,他就简单粗暴地弄死谁。
祁耜道:“他哪里来这些人?私仆?”脸上显出怒色来,“国家自有制度,他怎么能阴蓄死士?”
祁耒道:“真是阴蓄死士就好了!那是韩国夫人卫士。”
祁耜恨恨一道:“区区宰相女,血脉既不贵,于国又无功,年刚及笄,先拜女侍中,后为国夫人。这些人这是要祸乱国家!”
祁高慢慢悠悠地道:“听三郎说完。”
祁耒道:“几个门吏也让他给捆进衙里去了,接着可能就要审他们了。”
祁耕笑道:“就为这个?他能审出什么来呢?就算门吏说了,又能奈我何?隐田隐户?以前没人干过吗?结果如何?除此之外,我祁氏为一郡之望,积数百年之威德,民心乐往,他纵为郡守,也不能仗势欺人吧?他还能做什么呢?要我说,他若是个聪明人,就该早点认清了形势,先把衙司缺员补齐了,再征发民役把衙门给理起来好。”
祁耒被他哥给说得笑了,补充道:“他若是个聪明人,就该丢下行李登门访贤,否则这衙司缺员他都补不齐呢——初来乍到,他识得谁愚谁贤?”
一席话说得父兄都笑了。
祁高还是敛了笑容:“这一回不同以往,池某人不足为虑,他京兆池氏,哼,这世上还有京兆池氏么?子孙不肖,连累祖宗!”骂了一会儿池脩之,又接着说,“他到底是韩国夫人丈夫,品级高于我等,郑氏起于微末,不通礼法之人,这世间缺贤才却是不缺悍妇。被个无知妇人发作了,大家都要颜面无存。”
三子一齐肃容称是,绝对等级压制面前,他们心情也没有办法轻松起来。尤其,这个女人不是空有头衔,她还有武装力量。
祁耜向祁高请示:“阿爹,眼下咱们要怎么做?按兵不动么?儿只恐,有些贪图功名小人会向郡守投诚呢。”
既然有世家,也就是士族,当然就有与之相对庶族。士族,也就是世家,有着以百年为单位悠久传统,把持着各种特权,瞧不起非世家任何人。庶族,没有那么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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