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饭是吧?不换衣服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宾客面前?”手里纸抖得咔咔响,清清嗓子,她开始念宾客名单,“安康驸马、承庆郡王、卫王世子……”
周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能这些人面前丢脸吗?连襟面前丢人,显得自己没本事。宗室里面看到他这个矬样,他不用亲戚堆里混了。哦,还有萧潜这样外州刺史,他得丢脸丢到全国去!尤其还有骆霁这样曾经有点儿对手感觉人,他只能装淡定,心里滋味呀,甭提了。
大正宫前,知道周原与萧令媛夫妻关系人都大吃了一惊,纷纷怀疑:“安康公主这是要作贤良妇了吗?”这不科学!
池脩之很无奈,他媳妇儿今天穿茸毛装呢!郑琇从背后走了过来,拍拍妹夫肩膀:“你去罢,不要多饮,我派人接七娘到家里用饭,不用担心冷落了她。你安心安仪公主府住一夜罢。”
池脩之勉强地点点头:“有劳大郎了。”他也不坐安仪公主家车,自骑了马与郭靖、萧深等人结伴而去。到了府前,里面灯火辉煌,居然还有歌舞伎!
所有人都傻了,这不科学!
宾主坐定,萧令媛履行着主母义务,跟大家寒暄了几句之后,非常大家闺秀地到后面去了,一点也不野蛮霸道,根本没有代周原作主搞接待意思。她兄弟们都很欣慰:丫头长大了。也都觉得有面子跟妹夫多聊一聊。
周原满心苦逼,萧令媛那个态度,说她是来和解,周原就是智商倒退二十年都不会相信,尼玛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越想越悲催,面上还不能太带出来,拼命跟大家拼酒。歌舞伎也开始陪酒,拼命灌宾客酒,背后乐伎们又换了一支欢曲子,所有人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
池脩之实受不了了,他生活挺自律,平常不怎么饮酒,喝酒也是喝郑琰高酒精度酒喝得比较习惯,现再喝浊酒,即使是白茅过滤过酒,也实有些喝不下去。这酒度数还低,喝了一肚子水,特别难受。喝了不多会儿,池脩之就借机装醉去厕所,准备回来再混一小会儿就去岳父家接老婆。
他一起身,就有个鸀裙侍婢一脸笑地迎了上来:“池郎欲何往?”
池脩之文绉绉地道:“衣。”
“请随婢子来。”
池脩之跟着鸀裙侍婢往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猛然收住了脚:“这是走到哪里了?似是突入后宅了?”
侍婢伸手冲左侧月亮门里一处亮着灯三间屋子道:“那不就是了?哪里走得深了?”
池脩之看看这地方,像是厕所,才跟着去了。进了里面,也是厕所,虽然比较金壁辉煌了一点,里面燃着香,挂着轻纱曼,还有一排侍女捧着脸盆毛巾外衣。池脩之不及多想,放完水,系好腰带去洗手。一双白嫩手递过一条干净香巾来,池脩之手都伸出去了碰到香巾又缩了回来——那又手上有一枚硕大宝石戒指,可不是侍女能戴得起!
一抬头,萧令媛正笑吟吟地看着他:“池郎怎么了?可醒了几分酒?”歪着头样子,还真有几分可爱。她爹和她太子哥是肯定不会支持她抢宰相女婿,你们不支持,我自己搞!萧令媛自己策划上了。
“臣酒醉失仪了,”池脩之答上一句,“并非逃席,这就回去。”
侍婢们放下手里东西鱼贯而出,还把门从外面给扣上了。萧令媛往池脩之身上贴:“他们那里有什么好酒喝?我这里可有上好葡萄酒,池郎可愿一试?”说着就要拉着池脩之手。越是近看越觉得这个男子生得俊俏,比周原好很多啊!嗯,个头也高,身材是不错。
池脩之往后一缩,不语。萧令媛笑道:“都说你是文武双全,胆气过人,现怎么这般胆小呢?”
池脩之一抬头,似乎下决心,萧令媛眼含期望。池脩之把腰上佩饰解了,帽子也除了,萧令媛含笑看着他。就见池脩之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包到旁边一张大布巾里,扛背上,一揽下摆塞到腰间,萧令媛面前展现了他文武双全,嗖一下就破门而出。见月亮门也锁了,助跑起跳,翻墙而遁,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留下萧令媛屋里发愣。
池脩之半羞半怒,依着记性,跑到厅边路上,这才慢条厮里地把佩饰重挂上,帽子戴上,确定没有落下任何东西萧令媛手里。
回到席上,坐他旁边萧潜递给他一条帕子:“你这去衣,怎么出一头汗来?”池脩之大口喘了两口气,萧潜伸出手来为他理了理领子,小声道:“衣服也歪了,”摸了把池脩之脖子,“瞧这热。”
池脩之对萧潜笑笑,萧潜也报以一笑,眼睛里还有一点别东西,看得池脩之挺不自。萧潜带着点儿了然地道:“再坐一小会儿,驸马也要醉了,咱们就走。”说着,亲切地拉着池脩之手,只管跟池脩之说话。
池脩之被他摸得发毛,不自地收回了手:“驸马也醉了,我也要回去了。”萧潜遗憾地放开了池脩之,捏着杯子去找周原了。池脩之趁机跟周原说了一声,周原脸色非常不好地看着他:“去就去,何须问我?”
萧潜一把勾过周原:“正是,池郎自去,我与周郎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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