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情不太好看,形象气质倒还是有。
顾益纯眯着眼道:“我久未见大郎,正有话要说,小娘子亦是玉雪可爱,小郎君风华内敛,深得我心。”向季繁辞出,带着郑家孩子出去说话。又使一眼色给郑靖业,让他悠着点儿。他相信郑靖业本事,想哄季繁那是轻而易举。
放心得太早了。
一行人刚出了屋子,里面就说上了话。郑靖业道:“先生远道而来,学生扫榻相待,不想陋室未入先生之眼,实是遗憾。”
季繁道:“陋室华府于我有何差别?难道我进京是为了住得舒服吗?”
郑靖业装糊涂:“未知先生此来是讲学还是游历?是走亲还是访友?”
季繁懒得跟他绕圈子:“我为这奸佞当道朝廷而来!”声音很大,还没走远顾益纯暗道不好,加紧催着郑家孩子走人。没想到这些熊孩子一个一个都站住了,越小越不听话,还踮着脚尖溜到了墙根子底下。
顾益纯一个人看不住这十来个人,苦笑着对着男孩子们打个手势,郑琇瞪走了自家儿子,郑琦有样学样,但是他们自己却留下来了。
季繁说到兴头上,也不管有没有偷听,一气大骂,数落着郑靖业“丰功伟绩”。“你性刻毒,幼年便背弃宗族,发迹之后报复惨酷。及入仕,首鼠两端,排斥异己、驱逐贤良。欧阳平,小人,竟用之。于元济灌园子,至于超摺。傅含章有功之将,乃適之。袁守诚少年君子,竟黜罢。李俊人物风流,今闲置家。周谧,清贵之士,使小吏辱之……”这位看来是做过调查,若大年纪,记性倒好,一条一条数下来,郑琰都记不住这些人名。
郑靖业居然还微笑感叹:“不想我师对我误解至些。我黜之人,其罪皆有明文,先生不解,可自查之,他们究竟是干没干过。李俊世族,也不差那一点俸禄,区区将作监,他也瞧不上,常年不赴衙视事,没耽误了他吟风弄月,正好让他闲着去玩,岂不哉?且如袁守诚,其并非我议定。”
季繁气得不轻:“你结党为奸,广布党羽,还用你亲自去做么?”
“天下人皆天子臣,学生何德何能,可以‘使其行凶’呢?”郑靖业声音轻轻缓缓,透着委屈。
“好好好!这些我说不过你,那么议封呢?当年袭爵,你竟一言不发,由着魏静渊倒行逆施,你秉政,亦不思拨乱反正!你对得起天下人么?”
师生二人你来我往,郑靖业始终不曾加了语速又或者提高了声音,和声细气地辩解着,对于老师指责,他是一个也没承认。
季繁养气功夫是不错,奈何遇上郑靖业。名士做久了,人人他面前恭敬有礼,偶有不服气,自有他弟子打发。遇上郑靖业这个从小就心机沉,季繁终于被气得暴躁了。
不欢而散。
郑靖业当然不高兴,尤其是发现儿女们听了墙脚之后——丢脸丢大了,得好好给他们立立规矩了。郑琇兄妹几个跟他身后,眼色乱飞,步子也有点不稳。郑靖业一回头,定定看了一眼,心道,回去该告诉他们一些家史了。
季繁也冲着顾益纯发脾气:“这就是你说‘有分寸’?他何曾有过分寸?”顾益纯心急如焚,没心情分辩,垂首作恭谨状,心里却想,要忙找个时间去见一见郑靖业。
作者有话要说:偶有封面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