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僧面看佛面,顾益纯跟着老师一路过来,郑靖业还想带着儿女去见他。为了他,也要带着家人拜一拜季繁。
双方领头人都不高兴情况下见面了。季繁一路,也有几个寒门弟子想看一看郑靖业,如果人品不如传说中差,依附一下也没关系。郑靖业一家,老婆没带来,七个孩子除了郑瑜都跟了来,孙子们也都被带了来,郑琇等对季繁是闻名已久,很想拜见。
依着季繁心意,该郑靖业出城相迎时候就劈头盖脸一顿大骂,质问他所作所为。经顾益纯劝解:“不为他,只为朝廷体面,也不能这样。先生有疑,不如安顿下来,与他面谈,看他有什么苦衷。”
季繁骂了一句:“钻营之辈,有何苦衷?”还是勉强同意了。郑靖业毕竟是有才,如能“劝”得他回头,与既得利益集团合作,回归社会主流,也是不错选择,不必让他太过难堪。
即便这样想,郑靖业郊外亲迎,季繁连车都没下。郑靖业带着儿女恭敬地站车前,请老师到他家里住,季繁却拒绝了:“老夫京中自有居处,你若有心,往京中宁安坊去寻我就是了。”
一句话说得郑靖业心里恨得不行,宁安坊是世家聚居之地,而能盛得下季繁,大概就是蒋清泰隔壁,被郑靖业打击过李俊家了。不给面子,太不给面子了!
还有不给面子:季繁说完这句话,直接让开车走人。
郑靖业有多久没受过这样气了?
季繁海内有名,京中慕名而迎人有很多,许多不是群众围观者心下慰。肚里暗爽又不能表现出来,担心小心眼郑相事后报复。
郑靖业恭恭敬敬地弯腰等季繁车队走了才直起身来,看人惊叹,这季先生真是名士,真有威严,这朝上搞风搞雨奸臣又怎么样?见了老师还不得乖乖听话?
等郑靖业直起身,目光四下一扫时候,有些精明马上跑了,还沉浸“克得住奸臣人来了,这下有热闹可以看了”投向郑靖业目光带点儿嘲弄人慢半拍才被这目光刺得低下了头。
郑靖业肚里冷哼一声,依旧带着恭敬表情,轻声吩咐仆役:“回府。”又看着幼子幼女上了车,才转身郑琇等搀扶下上马。郑琇脸上含羞,跟郑靖业后面,深觉自家这一回丢了脸。郑琦与郑琛满眼无奈,前路多艰难啊。郑琬则愤愤不平,觉得季老头儿对自家父亲太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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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杜氏一看丈夫脸色,问都没问,就让他洗脸换衣服吃饭:“有什么事儿,吃过饭再说。”她是一路陪丈夫走到今天,知道师生不甚和睦,也不用请示已经宰好了牛羊收拾不收拾了,只让做自家吃饭来。
吃完了饭,儿女都滚蛋了。郑靖业冷笑一声:“这是挟师名而欲掣肘了?再收拾一份礼物,明天我带着大郎他们去宁安坊拜见季先生。”
“啊?季先生真住到宁安坊去了?”你不来我们家也行,就这么直愣愣跑到对头家里,太不给人面子了吧?!“这势头不对呢。”
郑靖业冷笑道:“怕他怎?明日我照去,李俊能耐我何?”季繁真是老糊涂了,早些请他滚蛋为妙,还要堵了他嘴!
郑靖业不愧奸臣之名,脑筋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坏主意,打定主意,心情好了很多,宣布开饭。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带着儿女去了宁安坊李俊家里。
李俊算是他师弟,也是季繁弟子,但是比郑靖业年轻十岁,却比郑靖业早来到京城——人家是世家。也是个风流倜傥人物,不事细务,这也是许多世家子通病,靠父辈余荫就有官做,做不好也有捞,整天与人饮酒作诗,一派名士风头,本职工作却不肯做好。对于郑靖业这个师兄也不甚亲近尊敬,谈不上有什么共同利益。
他领着将作监,却十天半个月不露面——实是瞧不上这个职位,认为不够清贵。他副手米源是个一步一步升上来寒门出身,事事上心,黜了一个不认真工作下属。李俊不干了,他与米源相争,李俊说米源刻薄寡恩,米源说李俊玩忽职守。
官司打到郑靖业这里,郑靖业一巴掌拍下了李俊,管他是不是师弟,还向皇帝请罪,说有这样师弟他真是不好意思。李俊火了,李俊姻亲们也要为他说几句好话,然后,皇帝火了。
因为郑靖业说:“百官各司其职,天子所以无忧。如今此辈但知高卧长吟、鼓腹而歌,食天子禄而不为天子忧,是为国蠹。将作监,李俊不管,米源再不管,难道要让陛下亲力亲为?”
李俊被打倒,米源顶上——从此李俊放诞了。
再放诞,也不能代老师决定见谁不见谁,郑靖业此来,很多人眼里,算是服软了。李俊也乐得看郑靖业笑话,凭你怎么闹,后还得按着规矩走!
郑靖业投帖子是给季繁和顾益纯,拿李俊家仆役当成是季家顾家仆役使,问都没问李俊一句——你侍奉师傅是应该。
季繁这一回是接见了郑靖业,郑靖业带着儿女上前行礼。季繁硬着脸受了,这是一个须发皆白老者,颇有一股长者风范,青袍高冠,端坐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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