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见这许多人来相送。”
初一抓抓头发:“这次王爷以身诱敌,西北的百姓也都知道的……”
沈数笑着拿马鞭敲了他一下:“不用你编话儿来哄我。”以身诱敌这件事,知道的也就是西北军中人,并没有大肆向外宣扬。道理还是原来那个道理:西北是定北侯府的守地,亦是皇帝的江山,他一个郡王在此地名声太盛,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这些百姓之所以跑来相送,固然要送他与北蛮作战之功,但更多的是来送桃华的。看有些人鞋上沾着厚厚的泥,显然还不是燕州城的人,怕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的。
“得妻如此,亦是我之荣。”沈数一提马缰,马儿快走几步,与桃华的马车并行,从夹道的百姓之中穿过去,在一片呼喊声中离开燕州城,踏上了返回京城的道路。
来相送的百姓足有千把人,断断续续站了一里多路,走出很远还能听见他们的呼喊声。桔梗儿一直巴着车窗往外瞧,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帘子,叹道:“可惜我学不了医……”
桃华微微一笑:“也不一定非要学医。为百姓做事,未必一定是行医。”这丫头不怕脏不怕累,无奈天生晕血,救护队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这是没办法的事儿。
“就是行医之人,也未必有王妃这般得人拥戴。”马车外头有人接话,车帘一掀,沈数钻了进来。
桃华被他吓了一跳——马车还在行驶呢,他显然是从马背上直接翻进车里来的:“仔细你的伤!叫你坐车你不肯,这会儿要上车,难道不能先叫人停车吗?”
薄荷和桔梗儿忍着笑连忙坐到车辕上去了,沈数立刻占据了两人的位置,横身就往桃华膝上一倒:“是是是,王妃教训得是。”
桃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小心别让他真碰到了伤处,没好气道:“进来做什么?”
沈数枕在她腿上眨眨眼:“听见那些人喊王妃,我进来瞧瞧,我的王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令西北如此拥戴。”
“又胡说了。”桃华索性给他按摩起眼周的穴位来,“没有你,没有舅父舅母,我凭什么在西北推广种痘、建救护队?这些事,在京城可做不得。”
“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沈数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躺着,“京城推行种痘事宜,可已经是抢破头了,等回了京城,你怕是少不得也要卷进去。究竟要如何做才妥当,你可有章程了?”
已经是时近三月,西北风虽还冷,地上却已浅浅现些新绿。马车就在这夫妻俩的喁喁低语之中,顺着这一路新绿,还归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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