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自幼便开蒙学礼,兼其家中衣食禀足,食梨甚易于百姓食糖,故相让之不觉难舍。
我辈同学皆贫寒出身,便是一文钱都是父母双亲劳苦耕作所得,故而,岂有将父母血汗相让之道理?”
“先生既为老师,岂能不知仓禀足而知礼节这句话?”
课堂教室之中,小小的孩童和老师正面对质起来,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竟然是于谦这么个孩子占了上风。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
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于谦占了上风,继续侃侃而谈道。
“人之本性,贪婪、自私、好色、残忍,恰是因为其性甚恶,故而才有周公定礼,以王道行教化,辅以律法之约束,再及后,历代先贤书文理之道,用于治化百姓,时至今日三千年矣,我辈之民哪怕不曾读书亦通晓礼义廉耻,诞育子嗣,自幼便可施教正确的家学,这才有人之初性本善的今天。
若无三千年律法之约束、道德礼法之教化,先生觉得,人之初还能性本善吗。”
教室的最后,陈云甫偏首私语。
“此子何人?”
王钝答道:“浙江杭州织造局副于彦昭的长子,叫于谦。”
“官宦子弟?”
“是,他祖父洪武十五年入职工部,先后历任工部主事、经历等职,后迁福建右参知,永乐二年以病亡。”
陈云甫于是点头:“怪不得小小年纪知道那么多,感情是家学渊源。”
王钝看出陈云甫似乎对于谦很是感兴趣,心中便有了打算。
刚欲言语两句,又见后者起身。
“大王不旁听了?”
“去杭州织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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