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是我啊,我骗您干什么?”
很好。这态度,要么是个女鬼,要么就是个女骗子。
老者干脆闭上眼,在心里反反复复想了几遍。
他一向自诩各种怪事都见过,实在解不透这人没有脉搏是什么道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女鬼的可能性更大些。
可是,女鬼怎么给人治伤?
“就,缝起来啊!”丁了了坐在角落里,渐渐地有些泄气:“您怎么就是不信我呢?其实治伤很简单啊,上天造物很神奇的!不管破成什么样,你只要照原样给他缝起来,最多再撒一点药粉上去,他就会自己慢慢地长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者的脸色已经变了。
“缝起来,你说缝起来?谁教你的?!”他蓦地跳了起来,哑着嗓子问。
丁了了觉得莫名其妙。
这,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啊!在她之前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只不过或许别人缝得都不怎么好,这才使她白得了虚名罢了!
“不对,不对!”老者神情激动,“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什么样的伤该用什么针法、用什么药,都有讲究……还有,刚刚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丁了了不明白。
那些话,为什么就不能是她自己说的?因为她年纪小,就不许她自己会说话吗?莫名其妙!
老者死死地盯着她,看她神情不似作伪,终于又问道:“既然你自称已是将死之人,那我把药方给你,又有何用?”
“总能用上的。”丁了了道,“药方又不是害人的东西。老伯不求名利,为什么不能把药方拿出来,兼济苍生?”
老者默然良久,道:“我可以拿出药方,但不能交给某些蠢材用来争名夺利!你说要治疫症,就该先对我说一说,疫症从何而来?如今势头如何?你认为该如何治法?”
“我不知道该如何治,”丁了了坦然道,“我只会治外伤。如今营中治病的事也不是我在负责,而是几个太医——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用,要不是为了借他们的声望安抚人心,我早就撵了他们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夫该说的话,但老者没有变脸,而是深深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丁了了等得心焦,也怕自己说错了话弄巧成拙,所以想了一想又补充道:“这疫症的源头,最初是营盘中的老鼠忽然大批死在了洞里,有人靠近了那处洞穴,染了病。我们无能,直至今天,”
她仰头看看天色,不太确定地道,“……也许是昨天中午,才终于发现了那处源头,处置干净了。但这些日子陆续也出现了由一个病人将病气过给旁人的例子,所以我并不敢说已经出现了转机。”
而且,至今还没有人知道营盘中的老鼠为什么会忽然病死的。
老者看着她,追问道:“病症呢?”
丁了了道:“高热,咯血,喘。从发病到身死,最快半天,最慢两天多一点点。”
这些都好说,至于用的是什么药,她却说不准了。
“用的药方很杂,广藿香、红景天、百部、干蟾、紫菀、附子……我事先备下了很多药材,这些天都动用了很多,太医们也一直在尝试新的药方,但……”
都没有用。
老者摇头,嗤笑了一声:“都是废物!”
若不是废物,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毫无进展了。丁了了也不否认这个。
然后就看见老者从袖中掏出一支炭笔一张纸,唰唰唰写了起来。
“连翘、炙麻黄、炒苦杏仁……”丁了了越看越皱眉头。
这都是常用的药啊,实在看不出半点儿稀奇之处!王太医他们试了这么多天,当真就没有试过一模一样的药方?
“蠢材,蠢材!”老者将药方丢到她身上,气得直拍大腿:“那一群都是蠢材,你也好不到哪去!”
丁了了不敢说委屈,捡起那张纸细细地看了一遍,迟疑着问:“是……药量?”
“不然呢?”老者抬了抬眼皮,晲着她:“你还指望我开出什么千年雪莲万年人参之类的方子来?那样的药方就是给了你,你能用来救几千人吗?”
那自然是吃不起的。
老者哼了一声,下巴抬得高高:“所以说你们蠢!世上的药拢共就那么些个,为什么在我手上能治病,在你们手上就不行?那当然是因为你们不会用!”
这也是。
丁了了的确知道一些老大夫手头的所谓秘方都是“秘”在此处。增减一味药、或者某一味药的用量增加多少减却多少,对这张药方而言都是点石成金一般的关键。
所以,这药方真的能治病喽?
丁了了心里雀跃起来,忙将药方折起藏在怀里,郑重其事地起身行了个礼:“多谢老伯!”
老者哼了一声,眼睛看向别处:“药方给了你也没有用吧?你一个鬼,怎么把它带回去交给旁人?怎么说服旁人用你的药?我看你还是死心……”
话未说完忽觉身边白影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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