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救他们的。”
佳佳闻言顿时放心,也坐了下来:“死不了就好,也让他们吃些苦头……可惜张玉峰和他老婆都疼得不厉害,倒是两个孩子受那么大罪,我觉得还不算解气!”
“我觉得很解气。”丁了了道,“我不看谁做了坏事,只看谁在这件坏事中得了好处。他们一家人,老的没什么大事,女孩子也没事,就只张玉峰和几个男孩子疼得要死要活的,可见那狗肉大约都被他和几个儿子吃了。——既然他们吃了咱们的狗,那就不算无辜。”
哪怕狗是船儿他娘亲手杀的,那也是吃狗肉的人罪孽最大。总不能他们躲在后面坐享其成,就可以假装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了!
佳佳觉得这话仿佛不对,想了一想却又无言可驳,只得岔开话题,问:“阿姐不是说毒下在绿豆糕里面吗?为什么咱们没事?”
丁了了起身摆弄着桌上的药盒,摇头:“毒没有下在绿豆糕里,绿豆糕本身就是毒。”
狗肉与绿豆同食,会,胀肚子。
胀肚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有些人吃得太多,满肚子狗肉三倍五倍地胀大起来,撑破了肚皮也不是不可能。
张家的几个孩子虽然没到那个地步,但吃些苦头是不可避免的了,半个月能恢复如初就算他们造化。
至于他们的爹娘,虽然肚痛得不算厉害,但为人父母看着孩子受这样的罪,本身就是最厉害的惩罚了。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偷狗吃!”佳佳咬牙切齿地道。
丁了了点头:“若能教得他们学会了不乱吃别人家的东西,那也算是咱们的功德。——你也不许难过了,大黑的事,忘了吧。”
佳佳迟疑着点了点头,又问:“今天还做药吗?我看以后也用不着了,哪有那么多快要死的人来给咱们救啊?而且以后村里只怕都把咱们当坏人了,才不会有人来求医!”
没人求医,那就不当大夫了嘛丁了了喃喃:“医术本身就是无用的东西,用不上也没有什么可惜的。若早知后来的事,我该从一开始就做个坏人……”
“阿姐,你说什么?”佳佳没听明白。
丁了了醒过神来,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分明并不是她的念头,却自然而然地在她的心里冒了出来,她实在有些糊涂。
医术为什么又成了无用的东西?“后来的事”又是什么事?
做个坏人,就能活下去吗?
“阿姐阿姐,”佳佳脸色苍白地蹭了过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我已经不生他们的气了,你要是觉得他们可怜就去救他们,我不难过了!”
丁了了想了想,摇头:“不用我去救。等他们自己察觉到只是肚子胀,就会想到办法的。我不自责。”
“那,”佳佳小心翼翼,“阿姐,我饿了,我想吃饭!”
不是刚吃了绿豆糕吗?又饿?
这孩子,安慰人不会,转移话题也不会!
正哭笑不得,忽听外面似有人声。初还以为是张家的人不依不饶,再细听听却又不像。
丁了了推门向外张望:“佳佳,你听到外面喊什么了吗?”
佳佳摇摇头:“没有声音啊。”
丁了了自己却已听清了,心中突地一跳:“有狼!我听见有人在远处……大约是在村外,喊‘有狼’!”
“狼有什么稀奇!”佳佳坐着满不在乎,“狼群咱们都见过了!阿姐,你的胆子怎么忽然变小了?”
丁了了也不知道心中为什么忽然惴惴不安。
只是看着这漫天漫地丝毫不打算停歇的风雪,再想想村外山上狼群环伺的场面,她就觉得头皮发麻,仿佛浑身都已被冰水浇透。
要不要出去看看?
当然不能。狼群是什么样子,她和佳佳已经见识过了。躲都来不及,哪有出去送死的道理。
“别坐着了,”丁了了沉声道,“今晚风雪大,咱们把鸡都捉进来,关在角落里将就一夜。院门关好,屋里门窗都要封住……”
“阿姐,”佳佳不太情愿地站了起来,“关门就关门,捉鸡不必了吧?弄进屋里来叽叽咯咯的,会吵得你睡不好!咱们的鸡窝是去年才搭的,很结实,风雪压不塌!”
丁了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我总觉得不放心。大黑没有了,外头的黄鼠狼啊什么的都可能作乱,鸡窝门口没遮没挡的,不安全。”
她既这样坚持了,佳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阿姐最大嘛!而且家里的确少不得这几只鸡,所以他虽不愿再出去,还是依着丁了了的话,老老实实去把几只鸡都抱了进来。
天色已晚了。丁了了懒怠做饭,便从外面抱了几捆柴禾进屋,点了火烤榛子吃。
剩下的柴草就堆在门口,摞得老高。
外面远处的人声早已听不见了。风雪封门,家家户户都睡得早,整个村子陷入沉睡,与荒芜的大山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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