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程,保密工作是怎么搞的?
秦冬梅说,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程股长你可以批评,但是你得具体点啊,我们到底怎么没有遵守操作规程了,保密工作到底怎么啦?
程先觉没好气地说,这边还没有接线,那边就听得清清楚楚。按照常识,总机班接线员应该先向客户通报电话是谁打来的,征询一下客户是否可以接过来。可你们倒好,我这边还没有表态,还在布置别的工作,那边就听得一清二楚。你们是故意捣乱吗?
秦冬梅说,你这样说我明白了。程股长你误会了,我们总机班的操作规程是,下级找上级,一定要先通报打电话的是谁,要征询上级首长是不是可以接过来。如果是上级找下级,那就二话不说,直接接通。程股长你批评的问题,我们一定要查接线记录,是哪一天,几时几分,谁找程股长。查出违规现象,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程先觉看着秦冬梅,愣了半晌,然后扶扶眼镜说,算了算了,我记不得是哪一天了。
程先觉郁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日子里,他的感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越来越觉得丁范生这个人不怎么的,说到底大老粗就是大老粗,喜怒无常,反复不定。有一次他跑到汪亦适家里跟汪亦适唠叨丁范生的规划,觉得可笑极了,滑天下之大稽。他之所以敢于在汪亦适面前说丁范生的坏话,是因为他知道汪亦适对这些东西麻木不仁,而且汪亦适寡言少语,不会出卖他。
汪亦适对程先觉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对于丁范生的所谓远景规划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顺口说了一句,如果他是真心想做事,我看他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也许这并不是想法,而只是说法。
程先觉说,想法和说法有何不同?
汪亦适说,如果是想法,就有可能去做;如果只是说法,就只能是说法,只说不做。
程先觉说,我看丁范生他是找不到事情做,但是又不甘心,所以鼓捣出这么个远景规划,前不着店后不靠村。他的意思是向大家表明,别以为我是大老粗没有事情做,我要做的事情大着呢,可是你们不让我做,我有什么办法。
汪亦适说,他好像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高深吧?他没有读过几天书,哪有你那么多韬略啊!
程先觉说,你说对了,正是因为他没有文化,所以他才可能投机革命。我现在想明白了,干革命没有文化是不行的,没有文化就没有信仰,没有信仰就没有目标。没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和远大理想,所以他忽冷忽热,忽左忽右,让人摸不着头脑。你简直搞不清楚他到底喜欢什么,到底反对什么。他赞成什么和反对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凭着需要,凭着外部环境的需要。
汪亦适不动声色地看着程先觉说,程股长,你不去好好地工作,你老琢磨丁范生赞成什么喜欢什么,你想干什么?
程先觉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也说了;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虽然汪亦适清高,不屑于家长里短,但是倘若……更何况隔墙有耳呢!程先觉警觉起来了,探头探脑地说,亦适,我今天说的话,就是一点个人的看法,你可千万不要……
汪亦适说,你没有必要把你的内心世界告诉别人,你的心理很不健康。
程先觉面红耳赤地说,亦适你误会了,我是说,咱们同学之间的议论,千万不能告诉大姐,她嘴快,无遮无拦的……
程先觉还没有说完,就不敢往下说了。汪亦适凛然地说,程先觉我警告你,我们家不欢迎你来串门,以后少来!
说完拂袖而去,进到里屋把门关上了。
04
舒云展和郑霍山谈恋爱的事情经舒晓霁披露之后,在舒家引起轩然大波。舒太太开始还不相信是真的,火烧眉毛一样把舒云展召回家里,一问,舒云展旗帜鲜明地表态,是真的,正要跟二老商议,准备在当年的秋天结婚。
舒太太闻听此言,差点儿没有晕过去。一个劲儿埋怨舒南城,都是老头子糊涂,说什么爱护人才,给人一条生路,七弄八弄,把郑霍山弄到舒皖药行,哪里想到是引狼入室呢?
舒南城的心情有点复杂。对于郑霍山,他并不排斥,他甚至还很器重,一直认为此人是堪造之才。这种看法最初是受宋雨曾的影响,后来就是自己的判断了。但是,惜才和同情是一回事,给自己当女婿则另当别论。毕竟,郑霍山是蹲过大牢的人,皖西的老百姓对蹲过监狱的人有个十分刺耳的尊称,叫劳教犯。舒家已经是皖西德高望重的红色资本家了,世代经商行医,不说流芳千古,也是众人拥戴。如今要招个劳教犯当女婿,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舒太太说,把卓然和云舒叫回来,他们都是当干部的,有知识,听听他们的意见。
舒南城沉吟一下说,可以,要商量,还应该把亦适和老大叫回来。
舒太太说,叫他们干什么?亦适一个书呆子,这种事情拿不出主意。老大疯疯癫癫的,满嘴放炮,更拿不出好主意。
舒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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