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不想让赵九宫不开心,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过去伤心难过为难,却从不知道高婧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这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话。
这几天他总是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困兽,无论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出去,他觉得愤怒,难堪,四下咆哮,终于筋疲力尽,醒了之后又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感觉,而是赵九宫的感觉,想到那样的情景,他便觉得心脏像是被泼了硫酸,丝丝蚕食他的心智和理智,让他也变得疯狂。
车速在一点点往上加,而开车的人似乎毫无知觉,直到这张弓拉到极致,冲向隔离带,在惯性下侧翻甩出去,陆挚想,这大约就是赵九宫当时的感觉吧。
虽然赵九宫消失的消息在网上闹了一阵子,不过广大网友更多的是欣喜国民老公陆挚重回单身状态,对于陆挚出车祸这件事纷纷表示关心,一时间陆挚出车祸送医院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社会头条。
病房里,高婧忙着将探病的人送来的东西归类,拿了一包新的纸巾放在桌子上,又去忙碌着扫地,陆挚声音温和:“别忙了,这会儿不会再有人来了,明天阿姨会来清理。”
高婧还是将地扫干净,拖了外套在陆挚的病床旁边座下,伸手握住陆挚修长的大手,陆挚并没有躲开,任由她握着,高婧抱怨道:“陆挚,以后你不能再这样吓人了。”
陆挚伸手在她发上抚了一下:“这次是意外。”
高婧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身上:“你吓到我了。”她知道自己有些急切了,但是她等不了了,赵九宫已经失踪了这么久,眼看没有一丝回来的迹象,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陆挚低头看高婧难得温顺的脸庞:“不会有下次了。”
高婧伏在他身上不动,声音平静:“陆挚,我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主持峰会论坛在演讲,我坐在第一排,当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呢?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呢?我已经错失了你二十多年,在那之后,我唯一的目标和动力便都是你。”
陆挚依旧和高婧对视着,没有喜悦,也没有厌恶,只是轻笑一声:“我不知道这些。”
高婧坐起身握住陆挚的大手:“如果你还为赵九宫的事情伤心难过的话,我是可以容忍的,但是陆挚,不要再让我等了,好吗?”
陆挚目光瞥向角落的装饰画上,大大的滴漏发出清脆的声音,日光将画都照的隐隐发光,许久,陆挚声音沙哑道:“好。”
高婧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这样的结果,面上闪过欢喜:“陆挚,我们之间除了利益捆绑之外,我是真的更想要用真心来捆绑彼此的,所以我会很认真很认真,所以以后假如我吃醋无理取闹,你也要偶尔哄哄我,我要的不多,但是我会给予很多,对于你,我从来都是不计得失。”
陆挚笑起来,似乎有些开心:“不计得失?”确实如此。
高婧眸子闪了闪,开玩笑道:“若是在古代,我可是要当那商纣王了。”气氛很好,她语气轻松,不想再提那些沉重的让人不开心的话题。
陆挚收了笑,认真的看着高婧:“小婧,我是真心要和你在一起的,但是对于小九,我也做不到不闻不问,所以无论多久,我都会一直找她,这件事我现在告诉你,是不想让它成为你心中的刺,若是你拒绝的话……”
高婧伸手堵住他的唇:“我答应。”
陆挚点点头:“所以?”
“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以后会结婚。”高婧肯定的说。
陆挚点点头:“对。”目光移到自己打了石膏的腿上,疼的真切,这样也好,至少在赵九宫痛的时候,他也在痛,不然多么的不公平。
两个月后,杜紫琳陪阿邦参加一个慈善晚会,衣香鬓影之间,阿邦早已能够独当一面,那天晚上伏在她身上哭的那个脆弱男人仿佛根本不存在,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疏远冷漠的人,就像是……另外一个陆挚。
杜紫琳朝陆挚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陆挚抬手朝她举杯,杜紫琳撇过眼去不愿意看他和高婧,心中有些愤恨,凭什么这两个人能过的这么好,凭什么所有的苦都由阿邦来尝?
阿邦只是冷冷看了眼两个人,便带着杜紫琳去了另外一个方向,谁知高婧并不愿意放过两个人,在陆挚去同别人交际的时候便来到了杜紫琳和阿邦身边,语气依旧平和,连面色都带着微微笑意:“阿邦,好久不见。”
阿邦冷冷看着她,仿佛看一个死人一般:“是好久没见了,不过我并不觉得我们有必要见面。”
高婧顺手从侍者的盘子里换了一杯酒,浅浅饮了一口:“虽然我也觉得我们没什么必要见面,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你说,你和我争,是没有赢面的,你要我公司的合同,拦截公司的贷款,甚至你私下调查,都是徒劳的,最后你只会亏空了赵氏,一个不亲的干儿子,你说到时候我若是把赵氏的亏空状况拿给赵老爷子看,他会怎么做?”
阿邦长得高,微微低头看着面前这个面和心辣的女人,忽然笑了出来:“你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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