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琳伸手打开灯,看到阿邦坐在角落里完好的独人沙发里,像是要把整个身子都隐进去,叫了一声:“阿邦。”
阿邦睁开眼看了杜紫琳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吐出两个字:“关灯。”
杜紫琳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关了灯,按照自己的记忆,避过凌乱不堪的地面朝着阿邦走去,双膝跪到他的脚下,握住他的手,语气轻柔:“阿邦,你不是一个人。”
阿邦虽然看起来憨憨傻傻的,但是杜紫琳知道,他并非是那样的一个人,他重情重义,万事看得通透,脾气好,耐心好,当初她那般刁难他,他一次都没有发过脾气,电话随叫随到,交代他的事情第二天就能够办好,无论受了什么气和委屈永远都笑着,工作上明明有能力,却从不出头,最近她在财经频道看到过他一次,主持一个楼盘开发的剪彩,明明是彬彬有礼的站在那里,却让人觉得冷漠且疏远,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赵九宫会回来的,她只是失踪了,并没有死,她……”
阿邦略带愤怒的打断她的话:“她不会死!”
杜紫琳吐出一口气:“对,她不会死。”所有人都避讳着这个字,只有说出来,让他真正去面对,才能让他度过这个心结,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
就在杜紫琳等着阿邦反驳的时候,阿邦却沉默了,握着她的手紧了许多,杜紫琳在微光中伸手去摸他的脸,竟然摸到一片濡湿,阿邦将脸埋在杜紫琳的手掌中,泪水顺着她的指缝肆意的往外流出,眼前这个男人肩膀一抖一抖,就像是迷路的孩子,她伸手将人抱住,只一句一句的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另一方面,陆挚出了赵家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这个电话他每天都要拨出去很多次,自赵家出来之后,他在赵家大门口站了许久,一直等着,仿佛这样等着就能够等到赵九宫出来一般。
电话另一端传来抱歉的声音:“陆先生,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好。”陆挚挂了电话,摸了摸自己胸口,堵得连呼吸都难受。
一个月了,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总希望醒来的时候赵九宫的大尾巴就在他旁边甩来甩去,可是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空寂。
赵家是在一周后搬家的,前一天陆家父母登门被拒,第二天便传出了赵家要搬家的消息,卡车已经开走了好几辆,赵爸赵妈最后才出门,招呼着众人小心轻放,里面全是赵九宫的东西,粉色围巾通过缝隙漏出来,阿邦上前往里面塞了塞,低声嘱咐工人小心。
职场靠男人你迎我来,私人关系大多靠女人,陆妈妈局促不安的站在不远处:“素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真是没必要闹到这一步。”
赵妈妈冷冷淡淡的看着她:“没必要吗?有些话我不想说破是不想大家难看,小九那天回来哭着问我是不是答应了你们家让别的女人给陆挚生孩子的条件才肯让小九嫁过去,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从你们家出来就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就失踪了,你现在跟我说没必要闹到这一步?”赵妈妈的声音不自觉的厉起;“刘玲,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把我闺女逼到这一步,现在告诉我没必要闹到这一步?你们陆家太欺负人!”
陆妈妈站在原地面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不能反驳。
赵妈妈继续道:“当年你们便看不上小九,不让小九和陆挚在一起,好,小九走开了,我们高攀不起你们陆家,可是后来呢?你敢昧着良心说两个人的事情是小九一个人引起的吗?从今以后,谁给你们陆家生孩子我都不管,可不管小九死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允许她踏进你们陆家一步!”
赵爸爸回头看了一眼赵妈妈:“走了。”
赵妈妈转身,不管身后的人青白交加的脸色,却在上车之际,被身后不高不低的嘶哑男声叫住:“阿姨,什么孩子?”
赵妈妈回头看陆挚,他除了比平日更加沉稳沉闷之外,并无什么区别,可见过得还不错,忽然间赵妈妈便笑了出来,不知道是笑自己女儿的不值得,还是笑陆挚的薄情:“你不知道吗?你爸妈当初答应你娶小九的条件是让别的女人帮你生一个儿子,还得姓陆,长大了要继承你们家的家产。”说完头也不回的上车,黑色车子箭一样的窜出去,什么都没留下,只有赵家紧闭的大门,显得尤为空旷。
陆挚回头看自己的母亲,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陆妈妈面色苍白,双唇颤抖,几乎哭出来:“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怎么知道,答应让你们结婚,只是想救救这孩子,可是难道要有一个带着尾巴的孙子吗?小挚,她不能生孩子,她不能的!而且高婧也说了,她不介意没有名分的,都是好孩子,你让妈妈怎么办?”
陆挚深沉如海的眼睛像是平静的湖泊,看了自己的母亲许久,才淡淡说了一句:“哦,那我这辈子便不要孩子了。”
陆挚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一种怎么样的愤怒上车启动车子离开的,他最珍之重之的人,竟然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怀着怎么悲情绝望的心情独自开车走上另外一条路,独自一个人出车祸,被人带离,虐待,装笼,失踪……
那天晚上他多么害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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