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留着也被董卓熔成铜钱了。
除了食器类的礼器,还有“礼乐”所需的错金铜编钟,每套都是六十四件,一共搜刮了十几套——后世出土的曾侯乙编钟,也是六十四件的,这倒不是说汉朝的技术比战国没有进步,才导致汉末编钟依然只有六十四件一套,而是礼法早就限制死了。
古法天子赏“八佾舞乐”,八佾就是八八六十四人的舞女方阵,配乐的编钟也要求是六十四件,所以哪怕汉朝科技发达了,也不会多。
孔夫子在《论语》里就吐槽过“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抨击的是鲁国的季孙氏居然敢用天子的舞乐,简直是礼崩乐坏。连“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成语,都是从这里来的。
搜刮完礼、乐两大类之后,李素又去建章宫转了转,把同类的东西也搜刮上,然后在建章宫又发现了一些那里独有的好货。
“这个桐人,就是当年武皇帝立的么?上面的盘子,就是求仙长生用的承露盘?”李素指着一个立在二十丈高柱子上的铜人,以及铜人双臂拖着的一个雕纹精美的巨大铜盘。
“是的,就是武皇帝求仙露调丹药用的,这盘子要七个人手拉手合抱才能围住呢。”刘妙显然对皇宫更熟悉,直接吃里扒外告诉李素。
“也连铜人一起拆下来带走吧。不过这么大件,半路上走渭水到陈仓还好说,从陈仓翻山实在不好运,说不定得半路藏起来……”
李素对这东西也没什么兴趣,纯粹是不希望被董卓熔了,想保护文物,才勉为其难拉走,毕竟太大了没有实用价值。
至于举盘子的铜人倒是没什么艺术价值,而且分量太重,按照记载有二十二万斤重,李素觉得这个就直接熔成钱好了,毕竟也要给皇甫嵩留点沉重的大件货熔钱交差,以掩饰被带走的那些分量不怎么重的东西。
别看李素带走了几十套九鼎八簋、几十套八佾编钟,这些东西每套都才几千斤,所有收获全加起来也才承露铜人的两三倍重。
建章宫也转完之后,他们最后在皇甫嵩的默许下,来到西汉太庙,当然也提前把这儿的宦官宫女全部赶开,便于作案。
太庙里面,祭祀的礼乐之器当然更多,他也带走了一些,但至少每个皇帝灵位前还要留一套,不然彻底断了香火也不好。
转到最后,李素又注意到一件宝物。
那是一柄供奉在高祖皇帝灵前的宝剑,放在香木长匣之中。“七彩珠九华玉以为饰,杂厕五色琉璃为剑匣”。
刘妙非常配合地告诉他:“这是高祖皇帝的斩蛇剑,配享太庙的。”
李素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抽出剑仔细看了看,就知道这把剑肯定是西汉的时候重新造假、牵强附会铸造的。
当然了,铸造的时间肯定也不会太晚,应该是刘邦活着的时候,为了神话自己就铸造的。
之所以说它假,是因为刘妙告诉李素,按照汉朝的官方宣传口径:“此剑早在商王武丁时就已铸就,后来辗转流落,天降为高祖之父刘太公所得”。
这摆明了就是神话嘛,这柄斩蛇剑明明是铸造精良的精钢宝剑,用百炼法锻的钢,商朝哪来的锻铁技术?
不过,即使是西汉初年的,只要不戳破,还是很有象征意义的,带给刘备应该能有不少正统性加成。
念及此处,李素心中一动:“好像后世看过传说,说司马炎统一三国后,斩蛇剑也被异姓所得。西晋初年,洛阳武库失火,烧及三宝物‘孔子履、智伯头、斩蛇剑’,前二物直接焚毁,斩蛇剑化作白虹冲天而去……
既然这样,不如咱也伪造一下‘白虹贯月、斩蛇剑飞升寻主’的戏码好了。让军中工匠研习火药已经一年,虽然没造出工程级和武器级的火药,但是造个爆竹看个火光听个响还是能做到的……反正铜器装船起运要几天时间,让随军匠人按方子鼓捣一下,我再自己根据‘焰色反应’加点料,到时候在太庙里夜深人静放个带白光的窜天猴好了。”
李素念及此,就把斩蛇剑暂时放了回去,准备他一切货物装船完之后,最后再来弄斩蛇剑。到时候刘备就说斩蛇剑是自己从长安飞到汉中认主的。
一切还算顺利,货物装船完毕之前,随军匠人用目前为止的土法火药配方,好歹装在竹筒里面做出了李素需要的东西——最初的鞭炮,之所以叫“爆竹”,就是因为本来就是装在竹筒子里的,而且竹筒便于束缚爆破方向,让烟火往上喷。
李素这边,他想来想去,似乎没有哪种金属盐可以焰色反应直接产生白光,要向后世19世纪闪光灯那样直接燃烧镁粉,这个年代又造不出镁粉。
最后,他只好随便弄了点草木灰和盐,用黄光的钠盐焰色反应和紫光的钾盐焰色反应混搭一下。
反正汉朝人对“白虹”应该没什么严格要求,那些宫女太监应该也没见过白虹。
十月初一,李素一切收拾停当,带着刘妙离开长安,离开前夜,太庙里果然白虹贯月了一下,然后斩蛇剑就消失了。
李素经过美阳、郿县,正要继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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