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躲避拳头。他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臣惭愧。”
刘妙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停止了捶打,擦了擦眼泪:“不过,我也就恨了你半年,现在也想通了,不恨你了。”
李素:“谢公主宽宥。”
刘妙插着腰指着李素:“你是死人啊!就不能说几句暖心的人话,事到如今公主还值什么?父皇母后皇兄都不在了,董卓弑君杀后,如同草芥,还用你这么虚情假礼应付一个公主?
我拿你当朋友才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就这么应付我?你知不知道举目无亲每天有多提心吊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又不恨你了?”
李素也叹了口气,他知道,刘妙这是因为积压的恐惧和憋闷,所以需要爆发倾诉。毕竟原先这一年里,她可能也怕隔墙有耳,说错了什么话被董卓找借口再弄回雒阳,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叹完气,李素用尽量带点人情味温暖的语气,配合地问:“臣真心想知道,公主为何又不恨我了。”
刘妙泫然吐槽:“因为我看到,汉室忠臣如皇甫嵩,都不肯逾越阻挠董卓,恐怕天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吧。我一个弱女,能懂多少大道理?皇甫嵩都不敢做的事,我奢望你一个中郎将肯冒死去做,也只能是奢望了。”
李素松了口气:原来是全靠同行衬托,所以才不恨我了……
“公主肯如此设身处地体恤下情,我是真心感谢——这次真不是虚礼,我真是真心感谢。”李素这人比较钢铁直男,唯恐感谢的话再被认为是谨守尊卑之礼的虚伪客套,连忙加上一些粗鄙的语气词。
要是他会撩妹就好了,肯定能想出其他更多潜移默化取信于人的话术。
可惜,他虽辩才通神,唯独不会对付女人,工作中也不需要对付女人。
“噗嗤——”刘妙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发笑,这赌咒发誓的样子真是太可笑了,“好了,这次我没怀疑你,那就办正事儿吧,准备帮我搬家。还有,你是不是真心,我看得出来,不是看你说什么词,反正我就是看得出来。”
李素:“公主如何看出?”
刘妙:“这你别管,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看得出来——女子的知觉吧。”
李素苦笑:“原来是女人的直觉……”
刘妙微微一愣:“直——觉?曲直的直?诶,这个词不错,好像是更贴切一点。听说你是当世大儒,这个词语出何典?”
李素:“没有典,我瞎想的,直击疑点的知觉,简称直觉吧。”
李素打住了这些没营养的话题,然后大致跟刘妙说了一下董卓在雒阳熔铸铜器的行径,换取刘妙“挽救礼器”的理解,这才开始着手行动。
刘妙听完后,满口答应:“原来如此,那自然是要帮你的,反正不要留给董贼毁坏就是了。这未央宫里,以及太庙,一会儿我都带你到处转转,看上什么就让人拿走。”
李素:“多谢公主理解,那些日用铜器,哪怕是宫禁贵重之物,也不必多拿,毕竟陛下移驾至此后,也要使用。我们拿走了,到时还要另铸,也是变相盘剥了百姓,我们只拿董贼那粗胚不会用到的东西。”
李素这一点还是姿态很正的,因为在他眼里,宫廷生活的必需品,只要董卓不搞破坏,将来等收复长安之后还是回到朝廷手中的,没必要搬来搬去,青铜器那么沉重,蜀道运输又艰难。
甚至哪怕是未央宫的少量典籍,李素也不觉得要全部拿走——当初雒阳要拿走,那是因为雒阳即将被董卓烧毁。但长安是董卓的根据地,他没放火也不会放火烧宫,留着就是了。董卓也不看书,肯定是继续丢着吃灰。
除非是非常珍贵、可以确信在雒阳时都没见过的孤本,那稍微拿一点倒是可以的。
刘妙听了李素这么分析,说不拿她皇兄将来生活要用的,顿时内心愈发觉得李素是个好人,真是朝中众多大臣良心最好的了。
“要是朝中众臣,人人有这样良善,天下何至于此……你也别一口一个公主殿下了,以后我叫你哥哥,好不好?你可以叫我名字,反正这一年我也看清了,我这个公主其实什么都不剩了,你两次带我离开险境,当得的。”
李素一边巡视搜刮,一边应付刘妙:“公主……妙妙,你别这样想,一切都是暂时的,等你到了皇叔那里,身份礼遇就会重新贵重起来的。”
……
李素花了半天时间,把未央宫草草搜刮一遍,最后选中了一批在长安陪祀的鼎、簋,还有些尚飨用的徂豆尊爵(装祭祖食物的青铜器),反正都不是给活人吃饭用的,加上一些祭祀时点灯焚香用的鎏金宫灯、错金博山炉,统统列清单准备打包。
天子祭祀,当列九鼎八簋,不过周天子的九鼎早在秦始皇的时候就找不着了,后来历朝都是重新铸鼎的。
东汉迁都雒阳之后,长安祭祀仍然不能绝,毕竟西汉皇帝的陵墓还在这边,所以旧鼎也都留着,雒阳那边是光武帝的时候重新铸的,李素就趁机把西汉的九鼎八簋等等全部带走。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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