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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画面感太强了。
纨绔仿佛已经嗅到一股浓浓的,经过储存与发酵后的韭菜大葱味儿,其间还混杂着肉馅儿里浓郁的葱姜味。
这些味道经过马车的颠簸、体温的熟成、咽喉的加热,再经由发黄起腻的唇齿...
他快吐了。
纨绔的表情成功取悦了含钏。
含钏乐呵呵地把粗瓷碗里的银钱往香囊袋子里一装,沉甸甸的,有种沉手的喜悦。
每日去了成本,她大概能赚个两百文——食材用的都不贵,重点在搭配新颖和手艺精湛,赚个手艺钱罢了。一月三旬,一旬休一日,若继续做下去,她一个月便能五千多文,五两多银子呢!除开每月一两银子的租金和每月要付给崔氏的五钱银子,她一个月净赚三、四两银子,和一个进士及第做了七品官的校书郎一般高!
在掖庭当宫女儿的时候,也不过二两月钱!
还天天早出晚归,担惊受怕。
如今她只需要起个早床,卖一百个饼子,回去歇个晌午,下午到东郊西郊菜场逛食材,顺便确定明儿个的馅儿料罢了。
若一直在白爷爷家借宿,她一个孤女,无牵无挂,这点钱是尽够的。
只是...
含钏仔仔细细地将香囊袋子拉紧封死,珍而重之地揣在怀里,一抬头就见那纨绔兴致勃勃地拿起她的竹篾簸箕对着光看,想了想,笑吟吟地开了口,“张郎君,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吧?”
这纨绔日日来买饼,偏生长得油头粉面,衣着挂饰又骚骚气气,说话流腔流调的,邻边卖金丝窝糖的婆婆见了他便如临大敌,那老婆婆姓聂,左邻右舍都唤她一句“聂老太”,家里是做风筝灯笼生意的,算是京城的老字号,家底也殷实,无奈这聂老太就好摆摊卖糖这一口,不图赚多少银子,图个日日有事做。
和聂老太熟悉后,她笑着点含钏,“张郎君日日来买饼,小贺娘子警醒着点儿。”
含钏面上称是,心里却坦坦然。
这纨绔日日来,还真是为了来买饼的...
若把这纨绔吃饼的样子画出来贴在摊前,她小摊儿的生意恐怕又能再上一层楼——纨绔捧饼,如西子捧心,既怜又爱,既憾又快。
这纨绔对吃食是真的热爱,也真懂,说起吃食来也头头是道,含钏盖章确认,这是一位合格的吃家子。
纨绔应了一声,“上八辈儿都是正儿八经的北京人儿!”又品着簸箕,赞道,“你这簸箕好,织得密不透风,若拿来颠儿糯米粉,必定筛得极细。”
东西好吃,是她的手艺好,跟簸箕有半个铜板关系呀!
含钏抹了把汗,不屈不挠地再笑问,“那郎君了解京里屋子宅子的价儿吗?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落,大致要多少钱能买?”
纨绔呵呵笑起来,“您这算是问对人了。京里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就没我张某人不知道的。您说,京里也分地界儿,煦思门内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子能上这个数!”
纨绔比了个“五”。
含钏咂舌,“五百两!?”
纨绔乐呵呵笑,“煦思门内挨着皇城,胡同多,空屋少,想买还要靠机缘巧合才行。若是煦思门外,就便宜点儿,一二百两就能搞一套还不错的小院落了。”
香囊袋子变轻了...
她一个月赚三两银子,不吃不喝不生病不花销,需要十四年...才能在内城买一套两进两出的宅子...
这还得要求人在十四年后有合适的宅子挂售,且保证不涨价...
含钏抹了把脸,突然泄气。
京城居,大不易。
古人诚不欺我...
买房置地是个亘古不变的难题。
含钏推着小摊车回了铁狮子胡同,正巧碰见崔氏挎着竹篮正欲掩门出屋,见含钏推着小摊车,面上有点挂不住——她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含钏起早贪黑出去干了啥的人,想也能想到,不过是去摆小吃摊儿去了。
她虽不认同姑娘家抛头露面出去赚钱,可想一想家里每个月能多半钱银子的进账,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事儿若是让公公知道了,甭说含钏要被骂,便是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崔氏眼神避开那架小摊车,笑着和含钏打招呼,“回来了?累着了吗?快进屋歇歇吧!晌午想吃啥呀?排骨?大肉?或是时令的小菜?”
反正无论回答什么,最后上餐桌的,也只有时令的小菜...
含钏笑得亲切,“嫂子看着买吧,都爱吃。”
崔氏又寒暄了两句,便出了巷子口,正巧遇见了胡太医的大儿媳妇儿卢氏,也一手挎着菜篮子向外走。
二人本是一前一后嫁进铁狮子胡同,一个家里是祖传的太医,一个家里是祖传的御厨,且因着白大郎多病的缘故,两家一向走得近,两个媳妇儿凑在一块儿说着说着,卢氏便说起了近日京中的新鲜事,“...别的不说,御膳房出来的,手艺是当真不一样...你们家借宿的那位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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