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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辆车架驶向东边方向。
留下了,徐慨奇奇怪怪的埋怨。
宽街这么一闹,含钏的饼卖得更快了。所幸食客们还算讲道理,长长一列整整齐齐排着。天儿刚有了一丝儿亮,有要上朝和进学的等不住了,便退出了队列。
这一退,便是和虾仁芋泥馅饼儿,一辈子的擦肩而过哟...
纨绔食客靠在树干上,“啧啧”两声,深表可惜。
一百个饼子,天儿还没亮,含钏就卖完了。
胳膊肘已经抬不起来了,含钏脸和背都蒙上了一层薄汗,照例谢过食客捧场后收拾食摊和铁裆,抬手抹了一把汗,一睁眼却出现那位先砸场子后包圆的纨绔食客的脸,含钏被吓得一个哆嗦,连笑都没反应过来,“哎哟!您咋还没走呢!”
那被围观人群唤作张三郎的食客,双手交叉抱胸,面色很凝重。
“爷想了很久。”
含钏垂眉仔细听,神色如此认真,必定是件大事。
“虾泥粘稠,芋头甜腻,玉米儿更是一颗一颗分明,怎么会有灌汤的效果?苏杭的小笼灌汤包是因为里面有肉汁儿,且蒸笼蒸熟本就容易出汁儿。”纨绔换了个姿势,没换的是沉思的神情,“你这个煎饼,馅儿里并没有容易出水的食材,怎么会有爆浆?”
当含钏听到“你这个煎饼”时,她以为纨绔在骂她。
听下去,才深感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含钏顺着纨绔的思路,点点头,眯眼笑,“是呢!客官,您觉得是为什么呢?”
纨绔梗了一梗。
他要知道为什么,他就不逃国子监的课了!
还不如,一早就把这小娘子扯到京兆尹!
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要把宽街里的人,钱包全掏空!
那纨绔面色起伏不定地看了含钏一眼,后槽牙有点痒痒。
也是。
这属于独门秘籍。
好厨子都有自己的谱儿,除非磕头拜师入门,谁也不能把压箱底的绝活儿露给外人。
纨绔认了命,理了理袖口,抿了抿鬓发,准备赏这姑娘一锭银子就去国子监报道,刚抬脚欲走,却被这小姑娘喊住。
“客官留步。”
姑娘语气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纨绔转身,只听姑娘压低了声音,“猪皮冻。”
纨绔“啊”了一声。
含钏解释得更详细了,“虾仁一半剁碎,一半切块,切块的虾仁放进还未凝固的猪皮冻里。猪皮冻放在井里冰镇成块状,每一个煎饼里都有一块这样的猪皮冻。猪皮冻遇热化开,咬在嘴里就成了客官口中的‘爆浆’。”
做法和东南地区的牛肉丸类似。
只是这个做法更难。
面皮儿太薄了,则不容易包住,面皮儿太厚就没有爆浆的口感了,风味去掉一大半。
这对厨子的白案要求极高。
纨绔恍然大悟,连连击节称好,突然想起啥来,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凑近了指点含钏,“姑娘,出门在外,凡事要多个心眼。你把你的手艺和谱子都告诉外人,那你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说着得意起来,“也就是告诉我张三郎,我这嘴巴,严实得跟封了泥的罐子!”
含钏抿嘴笑,摆摆手,“不怕。”
小姑娘身上突然迸发出从未有过的自信,“这不算什么手艺,这个学了去,儿还有几千上万个菜谱,全都在脑子里。别人若有本事复刻,那便复刻去吧!”
“灶上的输赢,凭手艺说话。若这世上有人能复刻出一样的味道,儿便洗手从此不上灶台!”
纨绔被惊呆了。
若他考学能有这小姑娘一半的自信,他爹也不至于日日撵他撵得鸡飞狗跳了。
纨绔迟疑着,从袖里掏出个大拇哥,以示赞扬。
“时鲜”早摊儿一炮而红,宽街有个相貌姣好的小姑娘每天就卖一百张饼,价格且不固定,少则五六文钱,多则十一二文,得赶在寅时三刻前去,若是去晚了,人就收摊了。
一天就做这么三刻钟的生意,每天都排起长长的队列,就差放个人在旁边发号码牌子了。
纨绔也没说错。
含钏生意红火起来,宽街里突然多了好几个现煎饼子的摊位。
照着含钏的摊位做了两个大灶桶、盘了两个平底铁裆,开始卖煎饼。
有的叫留鲜,有的叫尝鲜,有的更过分,叫是鲜。
简直是鲜字一条街。
挤兑得卖米团子的在巷子口缩着。
买不着“时鲜”、懒得排队的食客便退而求其次,在其他摊位买个煎饼果腹得了。
含钏抹了把额上的汗,也没当回事儿。
纨绔倒是日日来买饼子,因为日日的馅儿不一样,纨绔每日都猜不中第二日是什么馅料,如今见着这“鲜”字盛况,不由幸灾乐祸起来,“被抢生意啰!”
含钏不是很想搭理他。
但鉴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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