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此刻,使团附近的道边,屹然见到有序迎送特使的妇幼老孺,整洁宽敞的官道,被密如蛛网的郑国渠分隔成无数绿色方格的田野。
让燕国上下对‘诛秦暴政’四个字生出了些许尴尬。
张良看这一幕,心中不由升起了慷慨赴死的心思,秦国这般景象,韩国何曾有过,是嫉妒,还是不甘,早已说不清楚。
直到进入咸阳的这一幕,张良索性闭上眼睛,塞上耳朵,不再看那令人生出尴尬的盛景。
火红的落日下。
使团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进入到了咸阳,当晚,丞相王绾要为燕国特使举行洗尘大宴,张良委婉谢绝。
这一夜,尤为难熬。
张良和樊於期二人纷纷都是彻夜难眠。
次日清晨,燕国使团忽闻咸阳宫钟声大起!
不久之后,一支三百人的使团队伍簇拥着三两青铜轩车,辚辚使出馆舍来到长街。
咸阳民众无不肃然促足,燕使万岁的喊声此起彼伏,后车的樊於期,看到咸阳当下的老秦人,顿时新潮如血,双拳执于车撵之上,显示出心中的激动。
八尺伞盖下的张良,却又一次的闭上眼睛,不过此时,他无法堵住自己的耳朵,耳边老秦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一国如此凝聚之力,他至小在新郑,从无所见。
难怪,他的叔叔都要效命于秦国。
而他,反而走上了一条和秦国彻底相反的道路。
等到使节团来到了上林直道,面对诺大的咸阳宫,王绾早已和百官在左右等候。
只见到秦国铺排了战国以来最大型的礼仪九宾之礼,来显示这次秦燕合约对于天下邦交的垂范。
九宾之礼,原本是周天子在士气会见天下所用。
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士,九等宾客位列整个咸阳宫门口,深入秦王殿之下。
其中四等宾客是诸侯,也就是秦王被封为君的大臣。
后五等乃是秦国朝野上下各种大吏朝臣。
而且,九宾礼极为繁复,仅对燕国特使就有天稽,时稽,士稽!
双方相互行礼,一礼九步。
然而,此番礼节,在王绾的操办下,实际上所图的是宣告天下,告诉燕国,秦国将一统天下,秦王也将成为天下共主,展示天子大势。
赋予‘天子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的意涵其中。
此时。
王绾上前,使节团百人只能提留在此处,对张良说道:“九宾集于正殿,正欲一睹上卿风采,敢请先行。”
此时,王绾看到张良,忽然觉得有些面善。
可是,大礼之下,却未作深思,加上张良可以幻化了妆容,让其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
张良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丞相先请!”
王绾道:“上卿于老夫同爵,老夫恭迎大宾,岂敢先行?”
张良终于不在犹豫,而是转头看了看樊於期,道:“副使捧好大礼,随我觐见秦王!”
樊於期点头,肃然迈步,一脚一脚便跟上了张良的脚步。
终于踏上了丹犀之地。
何为丹犀之地,红漆所涂殿前台阶也,春秋之前,物力维艰,殿前石阶皆青色石条铺成,未免灰暗沉重,故涂红漆以示吉庆,此风延至后世,始有以红毯而替之。
张良踏于丹犀之阶,目不斜视,但此刻事关天下之事,其早已聚精会神,殿前左右情势已然一览无余。
没有看到苏劫。
张良不由松了一口大气,那些秦国黑甲军士,不能靠近殿前,此时,只能远在丹犀之下,左右嶙峋而立,散发着禀禀威势。
樊於期此时,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他熟悉的朝野,多了许多他不认识的人,然而,秦王宫的一砖一瓦,却依旧是那么让他怀念,他的女儿此时也正在宫闱之中,身怀六甲。
等到今日,他不知盼了多少个日月,常年潜伏在姬丹的身边,为苏劫行事。
不就是为了苏劫的那一番承诺。
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想到这里,樊於期内心复杂万分,是祈盼,激动,对过去的悔恨,以及终于修成今日的正果。
是以两手微抖,身躯颤粟。
不过,在他人看来,都以为,这个副使是害怕的要命。
李斯,王绾,熊启,庞毅等人纷纷相互看去,眼光落在这个丑陋的副使身上。
一个个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一幕,恰好被张良收入眼中,顿着秦国大臣的眼光看去,便转头看到了那神情‘慌张’的樊於期。
一时心中骇然不已。
这等时,怎能害怕?
这还是太子丹予以重任的兄长吗?
张良连忙撞了一下樊於期,两眼怒视了一眼。
樊於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张良立刻对着王绾等人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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