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前一抖:
“白纸黑字,瞧瞧,这小子在咱赌场一晚上就欠下了五百两银子,输得裤腰带都没了,要不是他说他当里正的舅舅能帮他还账,咱昨晚还真不能放他走哩!”
五百两?
里正大儿子见自家老爹被气愣了,探过头去一瞧,那欠条上还真有刘癞子那混蛋的签字画押,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地上刘癞子的尸体,愤怒的对那男子说:
“债是刘癞子欠下的,你们只管找他要去!跟咱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如今,管他谁杀了刘癞子,里正两个儿子对了一眼,彼此都在眼中看到了怒火,他们是决计不会帮这混蛋还债的。
乖乖,不是五两银子,也不是五十两银子,是整整五百两银子啊!即便有十个刘癞子都卖不了那么多银子,自己去赌坊逍遥快活,然后双腿一蹬死了,就啥也不管不顾了,倒是让他们家去帮着还债。
没门!
那要债的男人看见地上的刘癞子尸体,好似并不惊讶,伸腿去踢了两脚,见他真是死透了,也不着急,撇了撇嘴。
里正见着突然冒出来的债主那般不尊重刘癞子的尸体,正想发火,一想到那五百两的赌债,心中又恨死了侄儿刘癞子的不争气。
幸好他爹被媳妇扶回屋里去了,不然肯定能把他给活活气死不可。
“哟,这小子倒死的快!”凶巴巴的男人浑身匪气,脑子也不笨,听了刚才里正两个儿子说的话,又看了里正的表情,便猜出此人就是那刘癞子的亲舅了。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望着里正道:
“里正老爷,欠债还钱,既然你侄儿已经死了,那这债您就受累帮他还了吧,兄弟几个还等着银子好过年勒!”
这桩一闹,里正便没心思去管地上的刘癞子了,想来黑娃是跑不了,可如今眼下几个赌场的讨债鬼却一地儿不好对付。
里正两个儿子听着几人口口声声要让他们家帮着还五百两银子,如何能答应,便与几人推拉起来。
里正一家也不过是在李家村得势罢了,全玩不过长年混迹赌场,在三教九流中摸爬滚打的催债鬼,来讨债中的一人,假意被里正一把推在地上,顿时就杀猪一般扯着喉咙叫了起来:
“哎哟,里正老爷打人了嘞!没有王法了,欠债不还钱,还打上人勒!”
那人坐在地上扯着嗓子一喊,旁边几人突然往里正家里冲,叫嚣着:
“不想还钱还打人,正当哥几个是吃素的?走,兄弟们,咱自己受累点,去屋里翻银子去。”
说着几人几脚把缠住他们的里正三人踹开,气势汹汹的就往里正家里冲去。
“你们都是死人?还不过来帮忙!”里正头都快爆炸了,看着门前挤成一圈看热闹的村民,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哎呀,里正对不住啊,今儿娃他大姑一家要来家呢,我得抓紧时间去镇上割肉去…。”
“我也要去镇上打酒,明日要陪媳妇去老丈人家勒……”
……
众人七嘴八舌,哪个敢去惹那些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混人,全找了这样那样的借口瞬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里正听着屋里已经乒乒乓乓的打砸起东西来,还混着女人们的哭叫,一时间大门口就剩沐雪一家了。
“李铁栓,你别给我耍心眼,你给我等着!”里正分身乏术,返身进门还不忘威胁一把沐雪他爹。
一时间,冷风里,里正大门口只留刘癞子一具尸体,沐雪拉着她爹,对众人冷冷的吐了两个字:
“回家!”
等沐雪一行人回到家中,安老板的牛车刚好到了,忠叔诚叔两人自然帮着把装皮蛋的箩筐搬到车上去,黑娃也一直在默默的搬皮蛋。
忠叔和诚叔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半大小子的黑娃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村里的刘癞子给杀了的。
再看着黑娃,又没见他有什么异样,到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李二嫂听李铁栓说了刘癞子的死,知道里正抓着黑娃不放,到是担心的不得了,商量着说:
“要不,咱让黑娃出去躲躲?万一里正家的找上门来,硬要拉了黑娃去给刘癞子赔命,可怎生是好?”
“躲什么躲?”沐雪听了,嗤笑一声:
“这刘癞子的死,本与我家黑娃没甚干系,若真让他躲出去,反倒落人口舌,真让人觉得有点子什么!”
“可里正咬着他不放哩!”李铁栓也是不信黑娃敢干杀人这种事儿的,在他和李二嫂眼中,黑娃不过是个可怜娃罢了。
“爹爹不用担心,里正他口说无凭,并不真敢把黑娃怎样,且如今他家因了刘癞子欠下的赌债怕是自顾不暇。”
“话虽怎么说,可听你爹这般说来,里正倒是恨上咱们家了呢!往后,咱在村里怕是不好处了。”李二嫂忧心忡忡的。
沐雪眯起眼睛,从窗外看着院子忙活着的众人,突然凉凉的来了一句:
“他这里正还当不当的成还两说,娘你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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