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哎,怎么就遇上了?!
一个月前。 那人还在椅子上不得起身,现下已是能走路的了。 想必……能好吧。 而她,倒没上次见那般神采,低着头垂着手一副恭顺安静地模样,一如……从前。 她到底……过得怎样?
不若不见。 不见他虽心里惦记,却总能往好处想,一旦见了,他想骗自己都骗不住。
但他又能怎样?他原在心底不是没咬着口横气想那人待她不好他怎样也要把她赎出来。 可见着她了。 当初她脆生生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了,“你能给我什么?”。 是啊,他还能给小满些什么?二月十二,秋令已经过门了……
下晌就不去了吧,左右已同那桩生意没多大干系,陶连山想再捞些。 由他去,他姚庚只想……
他思量间,那边已是两厢作别。
走出老远,陶连山才陪笑向瞿梓魁作揖道:“谢过三爷成全!”
瞿梓魁笑道:“哎,陶老大这就见外了,你与我朋友要的价钱公道,我也不是糊涂地,总要寻一处与你补回来才是!若头桩生意便让你赔了,哪里还有往后了。 你也不必谢我,今儿也是在赶巧儿了。 谢老天吧!”
陶连山笑道:“还得说三爷仁义!……”
瞿梓魁扇子一戳他道:“哎。 你也要做的仁义才好——可别真个当我六哥真是个不懂马地,拿孬货来诳他。 ”
“嘿。 三爷,我哪敢啊!”陶连山忙道:“就算敢得罪六爷,也不敢折了三爷地面子啊!往后还望三爷多关照生意!”
瞿梓魁哈哈一笑,扇子一晃,敲了敲他肩头,又往江边美女堆儿里遥遥一指,挤眉弄眼道:“这等良辰,就当赏景,赏人。 不谈生意。 ”说着摆着扇子摇头晃脑的前面开路。
姚庚瞧他走出几步了,才在后面轻轻拽了陶连山,低声道:“山大哥,下晌我便不去了罢。 ”
陶连山顿住脚,脸上的笑容收了个干净,冷冷的上下打量他,道:“小二,行啊,想吃独食?”
姚庚无奈道:“山大哥想哪里去了!实在是……都是吟诗作对的,我又不懂,去了也说不上话。 索性不去,省得烦恼。”
陶连山自然不信,冷哼一声,道:“小二,莫要同我耍心眼。 这生意,姚家能做,陶家自个儿也能做。 凡事多听听你叔父们的,别自个儿就拿了主意,到时候后悔,可是没人替地。 ”
见姚庚脸色难看,陶连山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这次怎么说都是两家合伙,他丢的话虽硬,其实也不尽然。 他挤出个笑来,拍了拍姚庚道:“小二,你心眼最多的,会不晓得今儿能去年府的都是腰缠万贯地主儿,不说手里那几匹能卖出一两倍地价钱来,就是往长远里看,像这次这样的生意,还少得了?南边儿没好马,都得搁北边儿买,远了不说,就京中,可也不只你我两家马行。 多条门路,便是多条活路——这还用老哥教你?”
姚庚叹了口气,道:“晓得是晓得。 ……只是……想着诗词便腻歪……”
陶连山心里冷笑,嘴上却道:“腻歪个什么?!喝酒便是!”又道,“老弟,今儿下晌孝敬六爷这马,咱们一家出一匹——我可是分了一半儿六爷地人情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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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上蹿下跳地蛐蛐小白带着生意人和危险人物远去了,夏小满心里长出口气,活动一番垂了半晌的脖子,扭头问年谅道:“你请他们下晌家来?就这样地……?”
年谅笑着反问道:“何妨?”
无妨。 她自然知道不少宴席都是商家交往的平台罢了。 古今一般,其实今儿也没少邀商家。 不过,这曲水流觞,到底是场优雅宴会吧——最少听上去很优雅,这么来俩马贩子,嘛也不懂,只兜售马匹。 那搞成什么了?白瞎了她这几天的布置也就罢了,主要。 还是,咳咳,她这会儿的口号是,珍爱生命,远离姚庚。
她撇嘴,道:“分明是那姓陶地想借引子卖他的马,你也是看出来了。 还鼓励他?今儿这宴成什么了?人家还得以为你是中间人,抽了花红,当你是那种……”
他笑道:“花红?且看他们下晌送的什么马吧。 陶连山既然千里迢迢从京里来,就没有带驽马地道理。 ”
嘿,别说,真算是分红了!可窦家丢过来的大蛋糕也没见你接,也没见你怎么稀罕马啊。 她挑了挑嘴角,低声重复道:“两匹马……嘿……真行……”
他拉了她地手搭在自己胳膊上。 示意继续往前溜达,淡然道:“瞿梓魁的意思不也明白?”
“市舶司提举家的少爷比玫州知府面子还大?”她倒像是窦家代言人了。
“不同。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窦家要合伙。 这陶连山不过要借我个地方。 ”
是这话。 性质不同风险也不同。 她叹了口气,借个地方……罢了,席面毁了就毁了,毁了她倒踏实了。 那宴席的事悬在心里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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