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给多了自然……
颜如玉却是见她不语,便再次开口,陪笑道:“一个金莲蓬,五、六两金,加了珠子,讨个彩头,也不过卖上三百二三十两罢了,装了匣子,撑死卖到三百五十两,奴少不得抬抬价,也请二奶奶看看奴的诚意,——二百两。 再高奴便真个赔了本钱了。 ”
怕她嫌价低?果然暴利。 夏小满还是暗自惋惜了一下失之交臂的财富,手指轻叩桌面。 道:“你出地价,撂下银子,匣子你拿走。 ”
颜如玉喊了门外两个小丫鬟进来,叫人奉上四张五十两的银票,茴香瞧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上前接过。
颜如玉又叫小丫鬟取出个笺封来,也是奉到夏小满面前。 笑道:“这是那金莲蓬并几件首饰的图样,二奶奶且瞧瞧。 再与奴指点一二。 多暂来取,二奶奶与奴个日子。 ——这往后还得二奶奶多费心照应。 ”
茴香还道主子应了颜如玉,虽心下不满,却也不敢劝,刚要过来接,却被夏小满微一抬手止住。 她的手并没有落回来,而是依旧朝外。 道:“颜姑娘要匣子,匣子已给了。 请自便。 ”
茴香长舒一口气,瞧了一眼采藻。 采藻亦是大快,抿了抿嘴,随即撇头微扬下颌,满是蔑视望着颜如玉三人。
俩小丫鬟哪里有功夫瞧她们,都是一起竖眼睛瞪夏小满,尤其是付款的那一个。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颜如玉再一次绷不住脸了,颦眉道:“二奶奶这是何意?”
夏小满冷笑道:“说得不够明白?”
颜如玉也带了恼意道:“我已是尽表诚意,二奶奶两次三番这般待我,到底……”
夏小满打断她,一指茴香手里的银票,道:“话说得够明白了。 聪明如颜姑娘,不会不懂。 匣子你要,拿走;不要,银子拿走。 旁地,与我无干。 你这来来去去几趟了,也歇歇吧,以后呢,别往这边拐,也就不累了。 请吧。 ”
颜如玉蓦地站起身,怒意增了三分。 夏小满却抢在她之前开口。 森然道:“采藻,等什么呢?哪能让客人等着?送客!”
颜如玉双拳在袖里紧握。 紧抿着嘴,死死盯着夏小满,直到采藻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姑娘请,她忽而换了表情,嘴角强行勾起,咬碎银牙却硬做媚声,道:“谢过二奶奶。 ”然后向身后小丫鬟,几乎一字一顿道:“红豆,收了匣子。 ”说罢福了福身,一路摇曳而去。
那叫红豆地丫鬟恨恨地打着包袱,手脚麻利,下手却未免重了些,让匣子发出声响,似乎在表达不满。 采藻已在她身旁,脸上挂着笑,正常声音道:“哟,慢点儿,仔细那好指甲。 ”却是小声嘀咕道:“仔细我家的花梨木桌子。 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猫儿狗儿也来挠上一把。 ”
红豆气急,瞪着眼睛,刚出声道:“你!”
采藻就嗤笑一声,学着夏小满的手势往外递胳膊,低声道:“我家二奶奶好性子,不追究,还不快走?非挨了板子才知道疼的!”
另一个小丫鬟忙过来捅了红豆一下,拽着她紧跟着自家小姐去了。 采藻心里越发舒坦,勾了勾着嘴角,面上若无其事的奉命后面跟着送客。
夏小满虽没听见什么,但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采藻这丫头牙尖嘴利给她们排头吃了。 虽然从面上论,和这样人斗嘴,赢了也没什么脸面,输了更加丢人。 但她是世俗中人,甩不开世俗地快乐,看到讨厌的人吃瘪,到底心下暗爽。
见人走远了,她揉了揉鼻子,吩咐上来撤茶盏下去的小丫鬟道:“门窗大敞开,扇动扇动,驱散驱散,没味儿了再点咱家的香。 ”然后回身向茴香道:“你亲自门上跑一趟,叫他们眼睛给我瞪大了,瞧清楚了出去这仨人,再有登门,直接给我撵走了,别往里头报了。 违者严惩不贷。 ”
茴香应了声,又劝道:“主子息怒。 何苦同那等人置气。 ”
夏小满咧嘴一笑,道:“没置气。 跟她们置气,那气都生不过来了。 今儿只有她们生气的份儿。 你且去吧,我先回房了,这屋里忒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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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的自然是颜如玉主仆三人。
上了马车,那叫红豆的便先开口,怒道:“小姐何苦来的!和那等人有甚好说?!端什么奶奶架子,不过是个偏房罢了!瞧这年家也不怎么样,宅子别说和府衙后堂比起来,便是和袁家马家陈家石家……都差得远了!!奴婢就知道,门房是个下三滥。 这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旁地丫鬟忙掐了她一把,示意她住嘴,口上遮掩道:“得了,少说一句,给小姐个清静!”
红豆犹不服气,嚷嚷道:“青萁!你不也受了委屈?知礼地巴巴送信笺,那下三滥眼睛只瞧天吧。 还不肯收,当是皇城天庭么……”
那叫青萁的。 唬了一跳,再要拦已是不及,颜如玉一张脸黑锅底一样,冷冷问道:“信笺门房不肯收,是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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