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
“你大爷,”晏航看着这一行字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操|你大爷啊老晏。”
把信纸翻过来翻过去地研究了一小会儿之后,晏航又叹了口气。
信封很旧,这张纸却很新,上面的墨迹也还很新。
只能说,他一直想知道内容的这个信封里,其实根本一直就没有固定的内容。
老爸大概每次都会根据不同的情况写下不同的内容。
他把信收好,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个男人,看上去跟老爸年纪差不多,只是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人跟老爸不是一种人。
老爸身上带着洒脱的江湖气,而这个人脸上就差写上“我是正经人”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这样的人会说自己是老爸的朋友。
“我姓崔,”这人走进了屋里,皱着眉看了看四周,“你叫我老崔就可以。”
“全名?”晏航坚持。
“崔始源。”这人说。
晏航瞪着他,这人还是一脸正经人的表情,这一瞬间晏航就相信他跟老爸真的是朋友。
“你有我爸的消息吗?”晏航给老崔倒了杯水。
“没有,”老崔说,“这个信封是他快递给我的,里面写了这个地址,让我过来的日期,还有一张卡。”
“过来干嘛?”晏航问。
“给你钱,然后带你走。”老崔说。
晏航看着他。
“他差不多是两个月前给我打过电话,”老崔喝了口水,“别的没有跟我说,只说了想让你过正常的生活。”
晏航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知道他出事儿了吗?”
“猜到了,”老崔说,“没出事儿他不会找我。”
“找你之前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晏航问。
“我跟他五年没联系,就两个月前打了那一个电话,”老崔说,“你爸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
晏航窝在沙发里,觉得脑子里又开始有些混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他总是发愣,脑子有些生锈了。
“这是我名片,”老崔递过来一张卡片,“我就住在旁边那个酒店,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晏航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崔逸。
“我个人的建议,”崔逸看着他,“你应该跟我走。”
“为什么?”晏航还是低头看着名片,律师?
“你现在的状态,留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崔逸说,“要不你爸也不会让我来了。”
晏航继续沉默。
现在的状态。
现在的状态的确是很差,每天都像被困在什么东西里,很沉重。
但他并不是特别想离开,这里对于他来说,跟以往停留过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而也就只有这里,还有老爸的痕迹,如果离开了,可能再也感觉不到。
“我先回酒店了,”崔逸说,“你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酒店。”
“嗯,”晏航应了一声,“谢谢。”
崔逸走之前把窗帘拉开了,早晨金黄色的阳光铺了进来。
晏航闭上了眼睛,仿佛夜行动物被扔到了烈日之下。
他把老爸的那封“信”拿出来又看了一会儿,然后躺到沙发上,把纸盖到了自己眼睛上。
信是老爸提前交给崔逸的,应该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想走,他也不想走。
他想找到老爸。
死了要找着尸体。
活着要见到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想找到老爸。
但直觉告诉他,老爸不会再回到这里。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晏航打开昨天初一买来的自热米饭,挑了一盒鱼香肉丝,慢慢地吃着。
鱼香肉丝什么味儿,他能想像得出来。
但他吃不出来。
昨天的卤肉饭也一样。
这种失去一些感觉的经历他曾经有过,触觉,嗅觉,味觉,偶尔或几天的失灵,会让人渐渐失去实感。
这大概是老爸最担心的事吧。
他拧开一瓶冰红茶灌了几口。
吃完饭之后他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戴着口罩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很烈,眼睛能感觉到强烈的胀痛感。
他站在树荫下缓了缓,适应之后才慢慢地过了街,往河边走过去。
往河边去的警戒线已经撤掉了,路上也已经看不到什么痕迹,来往的人群也一如平时,似乎已经忘掉了之前发生的事。
晏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就是那个胡同,老爸最后消失的地方。
他在路口站了一小会儿,转身继续往河边走。
沿河这条路,依旧是没有人,现在气温升高,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就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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