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是说去理发么?怎么还是鸟窝头。”
“忘了,”初一笑了笑,“过两,两天就去。”
“别理太短,太短了就总得修。”晏航说。
“嗯。”初一抓了抓头发。
站在窗帘后头看着初一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了之后,晏航关掉了屋里的灯。
坐回了沙发上。
这几天他都坐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同样是等待,以前的不安里有期待,现在的不安里却全是迷茫。
还有恐慌。
他骗了初一,他并没有吃药,他也不想睡觉。
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全是一摊摊的血。
这片的监控不完善,三个人都进了胡同,从胡同里原路返回的是初一爸爸,出来往河边去的方向有监控,但只拍到了死者。
老爸去了哪里?
那么多的血,是要死人的。
会死的。
晏航双手交错握紧,把手指包在掌心里,试着让自己的手能暖一些。
都七月了,还能冷成这样。
这一夜他又是跟前几夜一样,坐在沙发上度过的。
唯一不同的是,空气里因为自热米饭的香味而有了一丝真实。
整个屋子也因为初一才有了声响。
天快亮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松了一口气,仿佛窗帘外面透进来光亮时,他才又重新能够呼吸。
窗帘缝里泄进来的阳光,让他能感觉到时间的变化。
他盯着那束细细的光看着,毫无意义地在心里判断着现在的时刻。
大约八点二十分。
门外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
不是老爸。
老爸的脚步声他太熟悉,而且他非常清楚老爸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
也不是初一。
初一走到门口会有停顿。
更不会是警察,警察不会一个人来。
晏航起身,飞快地窜进厨房,拿了把刀,靠在门框上,盯着客厅的房门。
脚步声走到门口停下,然后门被敲响了。
敲门了?
晏航感觉自己大概是有点儿紧张得过了头,这可能是房东,可能是收垃圾费的,还有可能是居委会……
“谁?”他没有动,站在原地问了一声。
“晏航在吗?”外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问你是谁。”晏航说。
“你爸的朋友。”男人回答。
晏航没有出声。
老爸从来没说过他有朋友。
他看了一眼厨房的窗户,防盗窗上有个小门,大概是房东为了火灾逃生留下的,钥匙就在碗柜上搁着。
“警惕性这么高……”外面的男人说着叹了口气,“晏几道,你爸让我来找你的。”
晏航愣了。
“你看看这个。”男人又说了一句。
接着他就看到门缝下面有东西被塞了进来,刚露出一个角的时候,晏航就已经认了出来。
这是老爸的那个信封。
他没有犹豫,快步走过去,把信封捡了起来。
就是这个信封,每次看到都会让他陷入不安,想要看到内容却怎么都不敢看,现在却又每时每刻都想找到的破信封。
他搓开信封的口子,看到里面只有很薄的一张纸,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每次拿起来的时候他都觉得这里头顶多就只有一页信纸。
他抽出这张纸的时候,心跳得他整个人都跟着有点儿晃。
这么多年,他终于要看到里面的内容了。
现在的心情无法形容。
激动,期待,不安,害怕,全都跟施了肥似的茁壮成长着。
他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然后展开了信纸。
这其实算不上是信纸,不知道从什么本子里随便撕下来的一页,边缘都跟狗啃的一样,很有老爸的风格。
上面只有一句话。
-亲爱的太子,外面这人可以信
???
什么鬼。
晏航瞪着这行字。
一共12个字,还算上了称呼。
没有落款也就算了标点都是自己默念的时候给加上的。
这封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看到内容的信,居然是这样的?
“里面的东西我没动过,”男人隔着门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说你看完就懂了。”
这人有没有看过内容,晏航不能确定,但他能确定这人的确没动过信。
这种神经病一样亲切的内容。
这种神经病一样亲切的措辞。
这种神经病一样亲切的简短留言。
就是他神经病一样的亲爹的一惯风格。
还有这笔像是练过的字,他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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