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心里那道伤想彻底恢复,估计要很长时间。
覃炀叹气,翻个身,又翻个身,闻着温婉蓉枕头沾染的幽幽体香,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去梦周公,温婉蓉却叫了两个婆子,端着一碗药,闷声不响去了玳瑁屋里。
玳瑁因为刀伤,喝药睡得早。
温婉蓉叫人别发出动静,轻手轻脚点亮油灯,举到床前,而后给一旁婆子使了个眼色。
两个婆子立即会意,冲上去,一把拉起玳瑁,狠狠扇了一耳光,不等她清醒,捏起下巴,将一碗药灌下去。
玳瑁唔唔挣扎,肩膀却被另一个婆子死死摁住。
汤药喝进去不少,也不停从嘴角溢出来,直到满满一碗药灌完,婆子才放开她。
“你……”玳瑁惊恐地瞪大眼睛,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火烧火燎的疼漫延整个喉咙,她顾不上腿上的疼,十指抠住白嫩的脖子,在床上来回打滚。
温婉蓉站在一旁,借着豆大的灯芯,冷冷站一旁观望,好一会才开口,目无斜视对婆子说:“明儿一早找个牙婆子,把人送出去,记住是送,不要钱,反正又哑又瘸也卖不出好价钱,不如卖牙婆子一个人情。”
粗实婆子应声好。
玳瑁毒哑了,耳朵不聋,她一听要找牙婆子,吓得伸手紧紧攥住温婉蓉的衣角,满眼是泪,透出哀求的神色。
“玳瑁,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温婉蓉扯回衣角,不咸不淡道,“你该感谢我只是毒哑你,不是拔舌头,否则更疼。”
顿了顿,她笑起来:“反正你明天要走了,不妨告诉你,二爷这辈子你都别想,即便我同意他也不会娶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玳瑁使劲摇摇头。
温婉蓉弯下腰,一字一顿道:“四姑娘没告诉你吗?我是恢复皇室宗亲的婉宜公主,覃炀是驸马爷,太后是我皇祖母,当今圣上是我皇叔,你拿什么跟我比?幺蛾子。”
从玳瑁惊恐变惊讶的神色,就知道四姑娘什么都没告诉她。
温婉蓉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她,继续笑:“你以为她们会当你是自己人?会不会太天真?”
说着,找个椅子坐下来,把话说透:“她们一个是淑妃娘娘,一个是御史夫人,而你,在她们眼里不过低贱下人,命不值钱,没了利用价值,结果可想而知。”
“你肯定不知道,齐淑妃早就做好牺牲你的准备,才会让四姑娘写下口供,而真正的证人是四姑娘,不是你。”
“因为她们根本不需要你,只要把你的证词稍加改动变成自己的,便大功告成。”
“你从头至尾,只是她们一杆枪。”
缓口气,温婉蓉总结陈词:“现在,这杆枪完美落幕,就算我不下手,齐淑妃迟早也会下手,你懂了吗?”
玳瑁拼命摇头,可摇头也没用。
温婉蓉放下油灯,起身轻拍两下衣服上的褶皱,叫两个粗实婆子把人看好,独自一人离开。
她回屋脱衣服时,覃炀已经睡沉。
温婉蓉轻手轻脚爬上床,刚躺下,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解气没?”
她“嗯”一声,交代道:“明早要牙婆子来收人。”
本以为覃炀会替玳瑁说两句,却什么都没说,他沉默半晌,带着浓浓倦意开口:“她走了也好,免得再生事端。”
语毕,一只粗糙大手搂住她的腰,往怀里拢了拢,微微叹息:“温婉蓉,我以后肯定好好爱你,你……”
他停顿一下,声音又低又轻,说一句:“你别恨我。”
温婉蓉从来没听过覃炀说软话,愣了愣,翻身与他面对面,倏尔搂住脖子,贴着颈窝窝眼眶发热,带着鼻音道:“太爱,才会生恨,你以前真的对我不好。”
覃炀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认真道:“我们将来还很长,给我时间慢慢弥补。”
温婉蓉紧紧贴过去:“谁都可以对我不好,但你不能。”
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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