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杜皇后稍稍平复,一个劲数落自己不是:“臣妾罪该万死,没护好太子,谁曾想,谁曾想,竟有人对太子下毒手,他才八岁啊!臣妾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列祖列宗,求皇上责罚!”
皇上沉?半晌,忽然一声恸哭,喊道:“朕的皇儿啊!”
一旁钟太医立刻劝慰:“皇上,您的病刚有起色,保住龙体要紧,千万不可大悲……”
话音未落,皇上就抱住脑袋,皱眉大喊:“药!朕的药!”
杜皇后也慌了,赶紧叫钟太医拿药:“皇上头风病又犯了!快拿药!”
说“药”字时,她极快速与钟太医对视一眼。
钟太医心知肚明,赶紧拿过来一个锦盒,把里面药丸塞进皇上嘴里,又加以施针。
没过一会,皇上逐渐平静下来,无比悲痛声音道:“太子薨逝。叫大宗正院按礼厚葬。”
杜皇后说是。
“这件事,皇后要帮朕彻查到底。”皇上抬抬手。
杜皇后一把握住枯槁的手,哭得真切:“皇上放心!臣妾定当查个水落石出,不会让太子去的不明不白!”
皇上嗯一声,似乎油尽灯枯,眼神又开始涣散,似乎在看皇后,又像在看她身后的人。
杜皇后大概迫不及待,赶在皇上最后一次发病前,签下遗诏。
“皇上,”她轻唤一声,叫人拿来诏书,放在榻边,一改刚才悲戚,带着几分沉静道,“太子薨逝,江山社稷还得有人掌管,臣妾带来一样东西给您过目。”
皇上微微转头,扫了眼,皱起眉头,看向杜皇后,怒道:“皇后。你!”
杜皇后忽而笑起来,起身,脸色变了变:“皇上,臣妾与您夫妻二十年,谁不了解谁?您后宫佳丽三千,只怕早就忘了臣妾吧。”
稍作停顿,她见皇上脸色气得发紫,笑得更得意:“不过没关系,臣妾不在乎和其他女人雨露均沾,臣妾只想得到皇上最宝贝的东西。”
说着,她把诏书递上前:“皇上快签了遗诏,不然一会头风病发作,臣妾只能自己动手了。”
“你!你!”皇上气得几乎说不出话,猛烈咳嗽,咳了好一会,平复下来,“你这是谋逆!逼宫!朕要诛杜家九族!”
杜皇后压根不在乎,凑到耳边道:“皇上知道刚才钟太医给您吃的什么吗?不是止疼丸,是毒药。”
语毕,她起身,对身后的覃炀,凌厉道:“覃统领还不过来按在皇上,送皇上一程!”
覃炀迟迟不动。
杜皇后挑起嘴角:“你以为丹少卿救走温婉蓉,本宫就把你没辙?你大概不知道,大理寺的人现在已经将覃府包围,就等着本宫一声令下,进府抓人。”
话音一顿:“哦,本宫记得覃统领的女儿才两个月大,大理寺牢狱环境那么差,小孩子肯定受不了。”
说着,她命令丹泽:“丹少卿,本宫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知罪?”
丹泽立刻说知罪。
覃炀皱紧眉头,不得已起身走过来,大拇指稍稍用力,剑身出鞘。
杜皇后在一旁对皇上笑道:“陛下,覃将军手起刀落,杀人如?,您赶紧如了臣妾的愿,臣妾可以给您留个全尸。”
皇上一脸惶恐,颤巍巍接过遗诏,又叫人拿了玉玺和朱笔,犹豫好一会,义正言辞拒绝:“朕不能害了?民百姓。把江山交到你这种狼子野心手里!”
杜皇后心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好!皇上别怪臣妾狠心!”
她看向覃炀:“覃统领,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覃炀拔剑,就在杜皇后洋洋得意之时,利刃突然架住光滑的脖颈。
“你!你!”杜皇后勃然大怒,“丹少卿还等什么!赶紧出宫去覃府抓人!”
然而丹泽一直跪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杜皇后慌了:“你们一个二个都反了吗!”
话音刚落,榻上的人忽而大笑,从床上坐起来,吐出嘴里的药丸,神色冷厉:“朕的皇后,不是他们反了,是你反了。”
杜皇后一怔,难以置信盯着枯槁般的男人,结巴道:“你,你没病?”
“朕何时病了?是皇后病了。”
说着,他起身,马上有宫娥过来伺候穿衣。
皇上一边伸开双臂,一边像谆谆教导般说:“皇后,朕早说过,你一女流之辈,不适合皇权,你不听。以身试法。”
杜皇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久以来,你都是装的?!”
“是啊,”皇上穿上明?色龙袍外套,缓缓转过身,嘴上笑,眼底却是冷的,“朕得感谢你替朕清除朝政阻碍。”
说到这,像想起什么,道:“尤其清除钱祭酒那个眼线,实在做得太好了!”
杜皇后倏尔发现自己设了这么大个局,却招招掉进皇上陷阱:“你,你是故意让我杀了钱祭酒?”
皇上笑:“对。”
说着,他看向覃炀:“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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