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秋卿大夫皆称孔子,又季氏一篇皆称孔子,乃记者之异。
春秋十二公夫人之见于经者,桓夫人文姜,庄夫人哀姜,僖夫人声姜,宣夫人穆姜,成夫人齐姜,皆书薨书葬。[37]声姜不书逆不书至,文公成公不书生。文夫人出姜,不书薨葬。隐夫人子氏,书薨不书葬。昭夫人孟子变薨,言卒不书葬,不称夫人。其妾母之见于经者,僖母成风,宣母敬嬴,哀母定姒,昭母齐归,皆书薨书葬,称夫人小君。惟哀母定姒变薨,言卒不称夫人小君。其他若隐母声子,桓母仲子,闵母叔姜,皆不见于经。定母则经传皆阙。而所谓惠公仲子者,惠公之母也。
左氏传曰,元年春,王周正月,此古人解经之善。后人辨之累数百千言而未明者,传以一字尽之矣。
刘原父曰,诸侯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大国之卿三命,次国之卿再命,小国之卿一命。其于王朝皆士也,[118]韩宣子称晋士起。三命以名氏通,再命名之,一命略称人。周衰礼废,强弱相并,卿大夫之制,虽不能尽如古,见于经者亦皆当时之实录也。故隐桓之间其去西周未久,制度颇有存者。是以鲁有无骇柔挟,郑有宛詹,秦楚多称人。至其晚节,无不名氏通矣。而邾莒滕薛之等日已益削,转从小国之例称人而已。说者不知其故,因谓曹秦以下悉无大夫,患其时有见者,害其臆说,因复构架无端,以饰其伪。彼固不知王者诸侯之制度班爵云尔。
春秋时月并书,于古未之见。考之尚书,如泰誓十有三年春,大会于孟津。金縢,秋大熟,未获。言时则不言月。伊训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太甲中惟三祀十有二月朔,武成惟一月壬辰,康诰惟三月哉生魄,召诰三月惟丙午胐,多士惟三月,多方惟五月丁亥,顾命惟四月哉生魄,毕命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胐,言月则不言时。[18]朱文公答林择之亦有古史例不书时之说。其他钟鼎古文多如此。春秋独并举时月者,以其为编年之史,有时有月有日,多是义例所存,不容于阙一也。[19]或疑夫子特笔,是不然。旧史既以春秋为名,自当书时。且如隐公二年春,公会戎于潜,不容二年书春,元年乃不书春。是知谓以时冠月出于夫子者,非也。
建子之月而书春,此周人谓之春矣。后汉书陈宠传曰,天正建子,周以为春。元熊朋来五经说曰,阳生于子即为春,阴生于午即为秋。此之谓天统。
杨龟山答胡康侯书曰,蒙录示春秋第一段义,所谓元者仁也,仁人心也,春秋深明其用,当自贵者始,故治国先正其心。其说似太支离矣。恐改元初无此意。[20]此本之汉书董仲舒传,臣谨按,春秋谓一元之意,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为元者,视太始而欲正本也。三代正朔如忠质文之尚循环无端,不可增损也。斗纲之端,连贯营室,织女之纪,指牵牛之初以纪日月,故曰星纪。五星起其初,日月起其中,其时为冬至,其辰为丑。三代各据一统,明三统常合而迭为首,周环五行之道也。周据天统,以时言也;商据地统,以辰言也;夏据人统,以人事言也。故三代之时惟夏为正。谓春秋以周正纪事是也。正朔必自天子出,改正朔恐圣人不为也。若谓以夏时冠月,如定公元年冬十月,陨霜杀菽。若以夏时言之,则十月陨霜乃其时也,不足为异。周十月乃夏之八月,若以夏时冠月,当曰秋十月也。[21]熊朋来亦云,若依夏时周月之说,则正月二月须书冬,而三月乃可书春尔。
五代史汉本纪论曰,人君即位称元年,常事耳。孔子未修春秋其前固已如此。虽暴君昏主妄庸之史,其纪事先后远近莫不以岁月一二数之,乃理之自然也。[22]元吴莱本此作改元论。其谓一为元,盖古人之语耳。及后世曲学之士始谓孔子书元年为春秋大法,遂以改元为重事。徐无党注曰,古谓岁之一月亦不云一而曰正月。国语言六吕曰,元间大吕。周易列六爻,曰初九。大抵古人言数多不云一,不独谓年为元也。吕伯恭春秋讲义曰,命日以元虞典也。[23]书月正元日。命祀以元商训也。[24]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年纪日辰之首,其谓之元盖已久矣,岂孔子作春秋而始名之哉?说春秋者乃言春秋谓一为元,殆欲深求经旨而反浅之也。
诗序,猗嗟刺鲁庄公不能防闲其母赵氏因之有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驭下之说。此皆禁之于末而不原其始者也。夫文姜之反于鲁,必其与公之丧俱至,其孙于齐为国论所不容而去者也。[58]内讳奔谓之孙,文姜之于齐父母之国也,何至于书孙?此直书而义自见者也。于此而遂绝之,则臣子之义伸而异日之丑行不登于史策矣。庄公年少,当国之臣不能坚持大义使之复还于鲁,凭君母之尊挟齐之强而恣睢淫佚,遂至于不可制。易曰君子以作事谋始,左氏绝不为亲一言,深得圣人之意。而鲁人既不能行,后儒复昧其义。所谓为人臣子而不通春秋之义者,遭变事而不知其权,岂不信夫?
胡氏又引秦人以亥为正,不改时月为证,则不然。汉书高帝纪,春正月注,师古曰,凡此诸月号皆太初正历之后,记事者追改之,非当时本称也。以十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