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方?”
“昙华寺?”成掌柜略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朝东家道:“老朽倒是知道那个最有名的,去年换了个新主持的昙华寺,当家问的可是这个?”
“怎么个有名法?”常伯樊不答反问。
“他们的新主持原本只是远方游僧,挂单在他们寺庙下,听说机缘巧合之下这位主持大人给我们皇帝陛下讲过经,让皇帝陛下豁然开朗解决了一桩事情,陛下还赏过他,传他进宫去过数几回,昙花寺因此名声大振,去上香的香客那是络绎不绝,尤其去年新主持一换上这位大师,开了一次法会,法会当中神迹大开,竟有那菩萨现了金身,当日庙里金光四现,夺目缤纷,说是那亮光让人眼睛一时都睁不开,老朽还亲耳听过一个那当日在法会的人跟我说他回来那天晚上就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身上很多老毛病一日之间都变轻了许多。”成掌柜说着就来了力气,抖擞着精神道:“不瞒大当家,老朽听说过这庙里的种种神奇之后也带着老妻和儿孙们去过一趟。”
“那可名符其实?”常当家眉毛略挑,问。
成掌柜一笑,抚着胡须笑道:“心诚则灵,心诚则灵,我听我家那老婆子说灵得很,我那个愚笨的小孙子回来就灵光了不少,以前抽他他还不知道跑,去了回来就知道了,跑得比他猴子一样的大哥还快。”
掌柜的说笑,常当家笑了起来,笑罢顿了一下,问:“这位大师的法号叫什么?”
“叫妙缘。”
“妙缘?”当真是妙,看他结的缘,哪一桩不是妙极?常伯樊笑笑摇头,问到此处便作休了,不打算问成掌柜金佛的事。
这昙华寺的新主持来头不少,他家苑娘得的小金佛看着也是崭新得很,极大可能与这叫妙缘的新主持脱不了干系,佩家那等人家对初次见的外孙女送的东西想来就不是凡品,从苑娘得的孤本就可看得出来,这小金佛可不仅仅是一小尊金子打的佛像那么简单。
“好,我知道了,你忙,我去一下杂货铺。”
“是,我送您。”成掌柜来了精神,一路送了东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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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掌柜与常孝嶀同在杂货铺后面的院中,孙掌柜得了当家吩咐,过来就是清点损失,等到常伯樊到后,他把折的货都清点了出来,另誊了一本册子。
“折的那船上面装的是上等的瓷器和炭,”孙掌柜把册子递到当家面前,见当家神色不变,他垂下刚瞟起的眼,道:“按进价来算,这船货折了三千一百多两,若是算上这船工人力和交给各路神仙的银子,五千两勉强打止。”
“在哪折的?”常伯樊淡问。
常孝嶀忙道:“我这就去把船老大和送货的郭掌柜叫来。”
郭掌柜第一个到的,常孝嶀往门边一走他就冒了出来,一进门来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常伯樊面前,他面如白纸,额上冷汗淋漓。
“你是我的人,”常伯樊朝他点了一下头,朝旁边的凳子扬了一记首,“知道我跟前不兴跪跪拜拜求罪请罪这一套,站起来坐罢,有话好好说。”
一船的货算起来只是五千两,可往外卖可不仅仅是五千两那么简单,翻倍三倍利都是有可能的。而折了这五千两,算着到五千两打止了,可这五千两一折,东家的手里就要少一大笔银子,没了这大笔银子周折,下面的货怎么进?下面的钱怎么来?郭掌柜身为跟着少东家起来多年的老掌柜,没有几个比他更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人,他更是知道东家手里钱来的不易,周转的辛苦,这一船最值银子的钱一折,他已经连着五六个日子没睡过一觉了。
这厢他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孙掌柜的见他可怜,上前扶了他。
“老哥,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有事说事,没事的。”孙掌柜小声安慰道。
郭掌柜则惨笑了两声。
大当家是不是那心狠手辣要人命的人,但也仅限如此了,他老郭从他小的时候就跟着他,岂能不知道他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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