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方帕子,慢条斯理地替郭满擦拭了嘴角。而后觉得不够,他又捡起了地上碎了一半的口脂,占了些许,小心地替郭满涂上。
收拾妥当后,沐长风又替郭满穿了鞋子,小心地调整了郭满的姿势。屋外听见屋里的动静,已经聚满了人,此时丫鬟婆子们都巴在门口看着。眼看着沐长风抱郭满走出来,有些心性软弱的,都已然哭肿了眼睛。
沐长风抱着人,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往院外走。
与此同时,正在与赵煜说笑的周博雅好似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怔住了。
赵煜正在取笑沐长风今日所为,直说他要拿今儿这事儿笑话沐长风一辈子。两人说得火热呢,周博雅突然不搭话了。赵煜眨了眨眼睛,回过头来看向周博雅。就见周博雅像是陷入魔怔一般,双目空洞地望着一处。
赵煜有些奇怪,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什么也没有。
赵煜嗤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周博雅突然发什么疯。拍拍周博雅的肩膀,就想说些什么。只是嘴还没张开,就见不远处沐长风怀里抱着个姑娘慢吞吞地走过来。赵煜眉头一挑,抛弃了周博雅就走了过去。
他呵呵笑着,张嘴就是打趣他。
只是往日定会反唇相讥的人,今日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沐长风像没看到他一般,抱着人与他擦肩而过。赵煜的眼睛不瞎,自然看到沐长风脸色不对。况且方才一闪而逝,他分明看见沐长风怀里的人没盖盖头。觉得奇怪,他于是转头看向周博雅,却见周博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沐长风。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
在场没有一个人回答,沐长风脚下不停,直接抱着人往大门走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气氛。赵煜左边看看周博雅,右边又看看渐渐走出他视线的沐长风。犹豫了片刻,选择跟上来不对劲的沐长风。
他走出了半个院子,发呆了许久的周博雅似乎回神了,也跟上来。
三个人就这般,隔着几十步远的,一个跟着一个出了郭家的大门。前来恭贺的人此时都聚在前院大门口,等着迷路的新郎赶紧过来起花轿。说来也凑巧,就在沐长风亲自去接新娘子,郭家长房的长子正好背着新娘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如此也算错过了。
此时宾客们看到沐长风出来,立即就吆喝了起来。
只是才吆喝了两句就哑火了,因为沐长风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他一步一步从远处走来,苍白的脸色与灰败的眼神,叫热火朝天的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了死寂。
金氏看到此情此景,已然摇摇欲坠。
目视着沐长风抱着人走过,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若沐公子怀里抱着的是新娘子,那花轿里的,又是谁?”
话音一落,死寂的场面更加的死寂,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管是谁,”沐长风冰凉的嗓音响起,冷冽得犹如冰刀,“今日之事,我沐长风铭记于心。且等着,等我成完亲之后,必定叫这背后之人千刀万剐!”
只见他手一挥,喜气洋洋的迎亲的仪仗队丢下了手中的乐器,瞬间化作煞气的阎罗。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训练有素的他们迅速将郭家东西南北四个门给全部把守起来。
沐长风则抱着郭满飞身上马。
他两腿狠狠一夹,直接丢下一堆人飞驰而去。
三日后,郭家喜事变丧事。郭老太太察觉底下之人做的这一切,心知自己一腔心血付之东流。一气之下,便一口气没上来,病逝了。
早已死去多时的双喜双叶在郭家的荷花池里找到,找到之时,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已经被水泡得犹如厉鬼,肿得看不清往日秀美。而金氏母子三人,被黑煞神般的沐家护卫直接拎去了沐家地牢。而早已躲去庄子上的二房姑娘郭佳,则被抓回来,扔到了沐长风脚下。
沐长风抚摸着手下冰凉的棺椁,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郭佳被扔进来,灵堂的门就紧闭了。沐长风双目森冷地看着吓得魂不守舍的郭佳,命下人送来一碗药。
郭佳一见那药,整个人就软瘫下去。
“二姑娘好算计,”沐长风嗓音干哑得仿佛被抽干了水分,一股从心底爆发出来的恨意吓得郭佳扑过去就想抱他的腿,“满满可是吐了很多血呢,不如你也来试试?”
说着,就亲自撬开了郭佳的嘴,将一碗药灌了下去。
郭佳想吐,可是沐长风勒住她的喉咙,她吐也吐不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天荒地老那么久,郭佳渐渐感觉到腹内犹如千万只尖刀在搅,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好似吐到体内的血都吐尽了,她的七窍开始流血。
沐长风就这么看着,眼睁睁看着她挣扎地求饶,看着她痛到满地翻滚,看着她忍受不住,十指将自己的脸抓得面目全非,直到她一动不动才终于捂着眼睛哭了出来。他先是僵硬地无声流泪,而后肩膀微微颤抖,最后嚎啕大哭。
痛彻心扉的哭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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