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心里一慌,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只听们哐当一声巨响,廊下走动的丫鬟婆子们吓一跳,巴巴看着,全不敢靠过来。沐长风顾不得其他,连忙大步跨进屋子。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冲得沐长风心都停了。整个屋子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沐长风的脸已然惨白,直奔内室而去。
刚一掀开珠帘,就看到屏风那边横卧着一个人。看身形打扮,是此次沐家特意请来替郭满收拾妆容的素心嬷嬷。
素心嬷嬷的双手双脚被粗绳绑着,头歪在一边,俨然昏迷不醒。而本该寸步不离守着郭满的双喜双叶不见了踪影,伺候的喜婆也不在,十分萧条。屋里摆设十分凌乱,口脂,胭脂等物撒了一地,似乎经历了一场拉扯打斗。
沐长风的心这一刻完全静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无声的恐慌之中。
屋里光色昏暗,内室的床榻上纱帐被放下来,密密实实地遮住了。有破风箱一般粗嘎艰难的吸气声从床帐后传来,一声难过一声,似乎下一瞬就要断绝。
沐长风在顾不得其他,大步越过地上的摆设碎片走向了床榻,而后一把扯开了床帐。
因为拉扯得太过用力,只听刺啦一声响,整个帐面都被他给撕裂了。
床帐垂落下来,露出了里面蜷缩在鸳鸯褥子上的郭满。郭满穿着火红的嫁衣,头发披散着,趴伏在褥子上大口大口地呕血。面上上了妆,除了一双快要闭上的大眼睛,半分看不出她的虚弱。
沐长风的眼睛,瞬间就血红了。
“满,满满……”
沐长风的嗓子犹如被棉花堵住,声音都发不出来。
郭满吃力地动了动手脚,然而失血过多,她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也不过蠕动了一点。沐长风再也受不了,高傲的膝盖嘭地一声跪在了踏板上,抖着手就将床榻上的人搂进了怀里:“满,满满啊,满满你,你怎么了呀……”
“沐长,长风……”郭满已经吐了不知多少血,若不是今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如此瘦小的身子里,还有这么多血够她吐,“你来了……”
勾着嘴角,郭满想笑一下,可是虚弱得根本笑不出来。
“沐长风……”郭满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她不过是呢喃。
沐长风的心像被绞进了一把尖刀,听她唤他一声他便绞得越深,丝丝缕缕的痛如丝般从心口蔓延开来,痛到他要落泪:“我在,我在啊满满,我在的,我在的……”
“你,你来迟了哦……”
郭满只觉得眼前的光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只剩沐长风的一双红肿的眼睛那么大。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是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了,“……你怎么不早点来,我坚持了很久,可是没人来救我,我,坚持不住了……”
沐长风闭上了眼睛,搂着郭满的手,用力到发白:“我,我错了满满,我错了,我错了……”
“嗯……”
郭满蜷缩在他怀里,呼吸越发的飘忽,“我可能要失约了……”
“失约?不会失约的!”
沐长风的脖子的青筋爆出来,他哽咽道,“我不会让你失约的,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可以这么慢,都不能来救你……满满你再坚持一下,咱们看大夫好不好?对!咱们去看大夫!成亲的事儿不急,我先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他像是活过来,抱起郭满就想去找大夫。
只是他才一动,郭满就呕出了一口血,直呕在了他的胸前。温热的血像被烧过的滚油,刺啦一声,直烫到了沐长风的心里。
郭满蜷缩得更小,细嫩的面孔痛苦地拧在一起。
“不动了不动了,”他僵直地跪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我不动了!!!满满你莫要吓我,到底谁干的!谁害你,我要杀了他!!”
“沐长,沐长风……”
沐长风立即俯身去听。
就听郭满的声音极小,她断断续续地说:“虽然有些晚了,但我想告诉你……”
“我说过心悦你的话……”
“是真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怀里细微的呼吸,彻底断绝了。
沐长风愣住。
久久地愣住了。
整个空间彻底失去了声音,沐长风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所有一切都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若有似无的嬉闹声,沐长风才动了动眼珠子。他仿佛回过神来,低头去看怀里的人。而他怀里的人眼睛已经合上了。嘴角还染着血迹,殷红殷红的。沐长风伸出一只手去抹了郭满嘴角的血迹,不小心蹭到了鼻下,鼻下没有呼吸。
“……满满,”沐长风嗓子干哑,“咱们今天成亲。”
安静的屋里,血腥味像有眼睛的蛇,一直萦绕在他鼻尖,“我带你回家,咱们拜堂。”
说着,沐长风慢慢站起身。
跪了不知多久,他的膝盖僵硬得站不住,刚站起身又差点又磕下去。沐长风稳稳地抱着怀里的人,抽出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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