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何说起?
“肯听我解释么?”马庭栋木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一句话费了很大的力气。
“不听!”朱大小姐断然回答。
“我只说一句。”
“一个字我也不听!”
马庭栋哑然了,他竭力忍耐,委曲求全,然而竟连分辨一句的机会都没有,被压抑的自尊与做性突告抬头,所谓物极必反,任何事都有个极限,超过了极限便会产生相反的反应,他想:“我何必要解释,自己的事自己了,用不着博取别人的同情和谅解,现在自己已成了众矢之的,何在乎朱玲玉一个人的误会。”
想通,心境便不同了,像逆行的气血获得舒解,又像蛹虫脱蜕。
于是,激越愤慨的情绪平服,脸色寒了下来。
“你请便吧!”
“你不后悔?”
“在我的为人行事里没有后悔两个宇。”
“很好!”朱大小姐连连咬牙之后,又道:“马庭栋,我们等待事实来证明。”说完,掉头疾奔而去。
到此刻,马庭栋才发觉夜幕早已拉下。游目鬼丘,走磷飞莹,无数的幢幢墓影,似乎隐藏着无数的幽灵。
鬼域!
他的心也幽暗得像眼前的鬼域一样,他也变成了鬼,因为他所认识的活人与他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孤独的他。
朱大小姐走了,他什么也不去想,对她,感情上已成麻痹状态。
一条懵懵的黑影,从墓隙间出现,缓缓移近。
他看到了,但他一动不动,恍若未觉,甚至连猜测的意念都没兴起,他已经定了主意,在他这一方,只有一个自己,绝对地孤立。
黑影到了身前,竟然是珍珠。
人没动,心也没动。
珍珠默然望着马庭栋,许久之后才开口。
“我该叫你马大哥还是称你马大侠?”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之情。
“随便!”马庭栋冷得像石头人开口。
“你还是原来的马大哥么?”
“不知道。”
“告诉我,什么原因使你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他不想作任何的解释。
“我相信你的为人,但事实又使我怀疑你的品格,大小姐没给你开口的机会,我却想听听你的解释?”珍珠的眸子在夜色中发亮。
“我没有解释!”
“马大哥,大小姐是爱之深、恨之切,所以……”她没说下去。
“……”马庭栋没接活,心里是一片死寂。
“你知道大小姐是存的什么心意吗?”
“什么心意?”
“她存心与你同归于尽!”话锋滞了滞,又道:“她有把握杀死你,杀了你之后她便自杀。”
“如果她杀不死我呢?”马庭栋像是在谈别人的事,声音中没有丝毫愿情的成分。
“最坏的打算是两败俱伤,由我来完成!”
“事情已经过去了!”
“并没有过去,还有下一次,她是相当固执的,她已经发过誓,非达到目的不可。”
太可怕了,但马庭栋仍然无动于衷。
“你现在的目的又是什么?”
“凭你没对大小姐拔剑这一点,我愿意相信你另有隐衷,所以……我要听听你的解释。”
“我没有解释,等将来让事实去解释。”
事实上马庭栋真的无从解释,他已经想通了,他不愿叫屈喊冤,这并非是博人同情或谅解的小事,而是关乎个人与家门荣辱的大事,除非揭开谜底,摆出事实,否则说什么都是空的。
珍珠又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刚才是什么人阻止了这场不幸的惨剧么?”
“是你?”这一点马庭栋想知道。
“不是我,是一个叫蓝石生的年轻人。”
马庭栋的心里起了反应,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在鬼宅现身的一老一少的影像,那白发老翁来路不明,年轻的就叫蓝石生,他们的出现还是个谜。他也想起了彭大姑偷听到老者向蓝石生说过的一句话:“……打马崤山、笑傲公侯之期已不远,端看你的做法了。”这话是谜中之谜,当然,这也许是别人的私语,与所发生的事毫无干连。
“他为什么要出手阻止?”
“你认识他?”
“这……不认识。”马庭栋不能说认识,因为他是暗中看到听到的,而当时他是在蝴蝶姑娘的香巢里,顿了顿道:“他什么来路?”
“不知道!”珍珠摇摇头:“如果没他插手,我也会阻止,但他抢先了一步。”
“原因呢?”
“不知道,我是隐在暗中,双方没照面。对了,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个白发老头伴着,他出手是那老头的授意,他称老头为前辈。”
“哦!”马庭栋口里哦了一声,心里却在想,既然称前辈,那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师徒了。接着又道:“他用的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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