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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染红了平畴绿野,黄土路也变成了红土路。
路上,一条蹒跚的人影在缓慢移动,夕阳的回照,使人影变得很模糊,他,正是发了疯的水庄庄主水无情。
马庭栋遥遥蹑在后面,保持不脱线的距离,前面的人慢,他也只好跟着着慢。
水无情现身,仇家不会放过他,跟踪他,便可找到仇家,他无形中成了极佳的诱饵。
一个上阜平地隆起,顶上是株巨树,像一柄硕大无朋的伞,伞下有座小庙的影子,黄土路绕土阜而过。
水无情的身影登上土阜。
马庭栋心想,这莫非就是水世伯栖身之处?
身影入庙。
马庭栋紧跟着从侧方登上土阜,果然是一座小庙,粉剥落,破扉迎风,在巨伞的荫覆下,显得一片凄凉。在庙门口踌躇了一下,举步跨进门槛。
这小庙是三合院的格局,居中是神殿,一方剥蚀的巨匾很不相衬地斜嵌殿门顶上,依稀可认出是“威灵有感”四个字,不知供的是何方神圣。左右两庑破败之象毕呈,天井里杂草丛生,一个石香炉半埋在草里。
马庭栋直逼殿门,扫瞄之下,不见人影,满地都是鸽翎蝠粪,味道很不好闻。
转到东庑,空空洞洞,再折向西庑,到门达朝里一望,心头为之陡震,一个枯瘦的老和尚,盘膝跌坐在蒲团上,闭目垂帘,似已入定。
这看去已绝了香火的破败小庙,居然有和尚住持,实在令人骇异。
水无情人呢?分明看到他入庙的。
目光仔细搜瞄,根本没任何影子。
古怪,这情况实在诡谲。
目光又回到老和尚身上,顶门上有戒疤,是个货真价实的和尚,敝旧的僧袍有不少补钉,赤足芒履,人瘦得像一段枯木,看样子是位苦行僧,在此地是临时歇脚。
马庭栋深深想了想,暂不惊动野和尚,转身在庙里庙外仔细搜索了一遍,一无所见,重回到西庑。
老和尚仍寂然端坐不动。
马庭栋不得已出声道:“老师父请了!”
叫到第三遍,老和尚才缓缓撑起眼皮,两道精芒从眸子里射出,直照在马庭栋脸上。
马庭栋暗惊于老和尚的修为,定定神,抱拳道:“老师父,对不起,打扰清修。”
老和尚敛了目芒道:“施主有何见教?”声音不大,但震人耳膜。
马庭栋道:“见教不敢,请问老师父,刚才有位老人家进庙……”
老和尚道,“贫僧没发觉有人进庙。”
马庭栋微微一窒,道:“小可亲眼见他进庙的,只是先后脚之差。”
老和尚摇着头道:“也许贫僧是入定了,所以没发觉,施主自己找吧!”
马庭栋道:“小可庙里庙外全找过了,不见人影。”
老和尚道:“恕贫僧无法作答!”说完,又垂下眼皮,似乎又要入定的样子。
马庭栋自语道:“怪事,人难道上了天不成?”
老和尚闭着眼开口道,“施主,请便吧,勿耽误贫僧参禅。”
马庭栋心有未甘,但找不到人也没办法,暗忖:“莫非水无情在自己入庙的同时,从庙后溜了?可是看他行动迟缓的样子,怎会一下子失了踪影呢?老和尚说谎么?应该不会……”想着,转身走向庙门,突见庙门口人影一闪,不由心中一动,电射而出,一看,来的是曹玉堂。
“曹兄有所见么?”
“没有,老弟你呢?”
“庙里有个野和尚在参禅……”
“我刚才偷偷看到了。”
“哦!小弟觉得那和尚有些蹊跷。”
“不是蹊跷,是有目的的。”
“目的,怎么说?”
“这老和尚是有名的铁骨大师……”
“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铁骨大师?”
“对,他与水庄主当年是刎颈之交,之后出家落了发,我判断水庄主一定还匿在庙里,只是我们无法发现他藏身之处罢了。这小庙根本久绝香火,铁骨大师突然在此现身,水庄主又巧奔这里,这当中必有原因,我们只宜暗中察看。”
“如果是这样,我们一进庙便会被发现……”
曹玉堂抬头望着浓枝密叶的巨树。
“上树?”马庭栋立即意会。
曹玉堂点点头。
两人绕到小庙侧后方,然后先后上了树。
太阳已沉到地平线,霞光收敛,只剩下天边一抹残红,光线黯淡下来。
马庭栋与曹玉堂各据一枝,可以把庙院全收在视线之内。
空气一片死寂。
马庭栋在苦苦地想:“自己曾誓言要破水庄血案,虽已查明元凶是冒充燕云豪客的江湖至尊,但江湖中并未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他到底是谁呢?水无情已发了疯,想求证也无从问起,而凶手又如此的阴狡,对付起来困难重重。照曹玉堂的判断,可能牵扯到七指魔任公远,情况愈来愈错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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