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而别,实在愧疚,望老前辈海涵!”说着,作了个揖。
“老夫一直担心你眼睛,既然已经复明,那就好了,别的都是小事。”
“晚辈深感不安!”
“那倒用不着,老夫一向随缘。”
“请问老前辈何以凑巧到此地来?”
“追这丫头!”用手一指林筱青。
“噢!”马庭栋一愕,偏头望了林筱青一眼,只见她粉腮低垂,像是很不安的样子,心里觉得很奇怪,老人为什么要追她?想着,脱口道:“追林姑娘?”
“嗯!老夫治疗她的内伤,治好之后才发现她的头脑也受了伤,只要一发作,便心不由己,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老夫正悉心为她医治。”
“啊!”马庭栋又望向林筱青,她仍低着头。这会是事实么?假使她杀尚大娘如果算是病中的怪诞行为,那留字又该如何解释,那不是心神暂时丧失者应有的行为?她迫自己跟她交手,要求使她受伤,又要自己除去那锦衣中年,如果照老人的说法,这些怪诞的行为勉强可以解释……
“你们……怎么动上了手?”老人问。
“是林姑娘没来由地对晚辈亮剑!”马庭栋随口回答,他觉得此中定有什么问题隐藏着。
“算了,不谈这,马少侠现在觉得毒伤怎么样?”
马庭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到没受伤时的情况一样,忙道:“多谢老前辈的灵丹妙药,晚辈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
“这好,可是要留意,凡属用毒,各门均有其道,此所谓不传之秘,十天之内,如果无事,便算毒已除尽,如果感到什么不适,那就是独门余毒作祟,你立刻来找老夫,另谋解救之策。”
马庭栋心头罩上了一个阴影。
“如何才能找到老前辈?”
“你上次疗伤之处,老夫会留话。”
“是,谢老前辈的仁心慈肠。”
“老夫走啦!”说完,朝林筱青挥挥手:“丫头,跟老夫走!”当先举步。
马庭栋抱拳道:“老前辈走好!”
林筱青默然转身相随,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深深望了马庭栋一眼,这才加快步子跟上老人。
马庭栋心弦一颤,林筱青回顾的这一眼非常特别,似乎包含了许多想说而无法说出来的话,不是一般女人看男人的眼色,而是一种深深的暗示,暗示什么呢?无从忖测,只是如此感觉罢了。
老人说,林筱青脑部受伤,发作之时,就会做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事,但从她的眼神和所发生的事看来,似乎不像是个心神失常的女子,这当中定有文章,而且是不寻常的文章。
两条人影从视线中消失。
马庭栋还在苦苦地想——
独臂人是否就是燕云豪客钟灵,仍是未能确切证实的谜,林筱青似乎有意隐瞒某种事实,为什么?
她杀伤尚大娘又留字警告要尚大娘不能再露面,很显然是要骗过某一方面,现场没纸笔,宇条是事先准备好的,也就是说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她已下了决心如此做,这又为了什么?
在锦衣中年未现身之前,她突然佯装出手,要自己故意使她受伤,又暗嘱杀死对方,什么原因?
从小屋人头的事件中,对方预知自己会到小屋,也会代送人头,这说明自己的行动完全在对方掌握之中,这可怕的对象是谁?
春香是受指使到水庄卧底,血案预谋的一部分,后来在小屋与神秘人会晤之后,便被杀灭口,这阴狠毒辣的神秘人,就是独臂人么?
独臂人曾到过许记钱庄,不第秀才许韦脱不了干系,但他矢口否认,该如何揭开谜底?
大多的谜团纠结成乱麻,理不出头绪。
突地,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如果所料不差,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于是,他离开当场。
XXX
深厚的夜幕笼罩了大地,也掩盖着水庄。
现在是起更时分。
一条幽灵般的人影趟进了水庄。
这人影正是马庭栋,他判断肆虐者很可能还要在水庄制造恐怖的事件,来个守株待兔,也许会有所收获,所以他离去之后又暗中潜回。
死寂的庄宅,说不出的凄惨。
前院的耳房里,摆了口棺材,棺头燃了盏半明不灭的油灯,点着香,地上有堆纸箔的灰烬,尚总管木木地坐在棺材边,不用说,他在伴老妻之灵。
马庭栋远远看着,心里并不难过,因为他知道尚大娘没死,藏起来了,这场面是假的。看了一会,他悄然绕到后进。
角院里,设着铁栅的书轩一片黑,没有任何声息,料想不幸的水庄主此刻已安静在黑暗中。
事实上,在水庄主而言,他将永远是安静的,因为他的神志已经失常,没有思想,对一切事物没有反应,表面上哭笑无常,但内心仍是安静的,不正常的安静,本能上的发泄并不能感染内心的空白。
他已没了痛苦,因为他已经成了疯子,疯子没有正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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