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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射地战防炮弹在他们中间开花了,被炸断的竹竿连着炸药包在我们眼前飞了出去。那不是我们打的,我们没这个角度。
死啦死啦怪叫,每次一开火他就成了个半癫狂状态。想来他也知道除了这个没别的激励我们:“死胖子。再来一万炮!”
我把拿着望远镜的他从枪眼边拉开,免得被太近地炮弹炸到。
克虏伯在他隐蔽良好的炮窝里。挑了一发上边写着“我整死你”的炮弹装进了炮弹,他身边的炮弹上写满了我们每个人骂人的口头禅,死胖子一边装炮弹一边还要念叨。
克虏伯:“打你个猪蹄胖。下边是我五花肉老人家的。”
视线外地阵地早已喧哗起来,“谁放炮?”
“哪个朵脑壳地擅自开炮?”这样的声音乌乍成一片。
克虏伯也嚷嚷着混淆视听:“要死啦?乱打炮?”然后他又轰了一炮。
可在一个阵地上找个连轰带炸地还不容易吗?值星官已经出现在他的炮窝外边了。
值星官:“胖子,死出来!”
克虏伯没理,撅着个大屁股在炮窝里翻寻他那发炮弹,找到了,写着“我饿了”的那发,他只管把炮弹填进炮膛。
于是外边的值星官也不会说话了,他拉开枪栓。
然后他身外也响了一下枪栓,可比他那枝卡宾枪响多了,人家那是支车载的重机枪。
“三倌儿,你滚开点好吗?碍着人家做正事。”余治的坦克车就停在炮窝之外,余治半个身子探在舱口外,手上的机枪已经调了过来。值星官便把枪扔了,跟这么几个东西玩命气并不壮。
值星官:“余连长,这事要你自己扛。”
余治:“那我就再扛多点。”
他踢车里车手的肩膀,那是个讯号,坦克震动了一下,把早瞄好的炮弹打向克虏伯的同一方向。
我们努力地射击着,现在我们没死角了,一切事情就好办了许多,暴露过头的家伙还在被日军的冷枪手射杀,但日军已经不大可能攻上他们自找的缺德地形了。我们现在在点射着眼见无望想钻回地下的家伙。
蛇屁股的机枪声停了,迷龙猛射了一气,然后也停了,他从他那位置向我们一边大划拉一边鬼叫:“屁股!屁股!”
我抓着急救包便冲向他的屁股:“你也有今天!”
可他的屁股并没有问题,迷龙意识到自己也太简约了一点,指着个方向加以明确:“屁股!蛇屁股!”
我从他的枪眼里望去,那是马克沁掉不过去的极侧,我刚好能看见蛇屁股被日军拿绳勒着脖子,束手扎脚抬进壕堑里的一瞬。
我们抢进了堑壕,那挺九二机枪歪在一边,其他人已经死了,大多数人死于背后扔来的一个炸弹,活着的被袭来的日军解决,几具日军的尸体是迷龙用马克沁在有限的角度内解决的,但他总不能对着绑走了蛇屁股的一堆人开枪,他的子弹能打穿一串人。
我们在硝烟弥漫中猫着腰,追寻着堑壕里的血迹,终于找到了,一堆被推开的空弹药箱后,又是一个汽油桶黑森森的口。不辣紧了紧手上的枪就要钻。
死啦死啦:“炸塌掉。”他瞧着那没头的洞口:“一个人能防住一个连。”
不辣没说话,但死啦死啦从他身上拽出两个手榴弹,把火帽拉开了,火绳拧在一起。
阿译:“我去呀,我进去!”
死啦死啦只是瞧了他一眼,然后我们听见爆炸声,从地底传来,而爆炸的尘烟也从洞口冲激出来,我们视线里暴露在双方火力的空地上,血肉和硝烟气浪一起激荡,那是一个人引爆身上所有的爆炸物才做得到的,甬道已经在那里塌落,我们省了两颗手榴弹。
阿译愣一下,猛地爬出了堑壕,爬向那里。
死啦死啦把枪口瞄向了他:“我毙了你!”
阿译没反应,手足并用,难看地爬着,我看阿译也用不着毙了,林子里的日军机枪在他周围翻腾土地,死啦死啦开枪了,是在压制日军的射击,我们也和加入合唱的迷龙一起压制。
阿译爬近那个从地下腾出来的弹坑,往里边瞧了一眼,便开始把脸在炸出的散土上蹭,好像要蹭掉自己的脸。我不知道他看见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再爬回来时脸上已经没有人样了,即使整个二梯队葬在一防上他也没这样。虽然我们谁都知道这只是那时的积压。
阿译:“是马大志。”
我们愣忽了一下。
不辣:“马大志是谁?”
阿译:“就是蛇屁股。他搭进去五六个日本人。”
我:“……废话。”
阿译瘫了,开始哭泣,他总要这样,真烦人。我们拖着他的手脚往回拖,像日本人拖蛇屁股一样。
阿译:“碎了。都碎了。”
死啦死啦:“再搜一次,哪怕老鼠洞也给我填上。把那些用不上的地雷全部埋上。”
阿译:“都碎了。碎了呀。”
我们不理他。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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