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户、牧主都干脆不种棉花,不养绵羊了。我们银行虽然不是直接做这些生意的,但他们不好过,我们迟早也过不好。”说到这里,孔璋叹了口气,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柳清扬,骂道:“都怪那帮南方开厂的蛮子,把价压得死死的!到时候咱们北边人再不养羊、不种棉花,看你们怎么开厂。”
柳清扬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不养羊,不种棉花,自然有别人种,纵然你们都不种,码头上自然有成船成船的羊毛、棉花运来。白花花的银子拿出去,还怕买不到东西?笑话!”
“息怒,息怒!”眼看孔璋要跳起来,陈再兴赶忙伸手将其拦住,待其稍微安静了些,转头向柳清扬问道:“柳兄,你那边生意如何呢?”
听到陈再兴问道自己,柳清扬的脸色也变得苦涩起来,叹道:“哎,我这边生意也是一年比一年难做了,国内北方的穷鬼自己织布,生产出来的布匹难得卖出去,外面的番货却如潮水一般涌进来,前几年洋鬼子在南洋那边又对我大顺的货物收重税,那边的市场就少了一大块,,工人的工钱却几年便涨一块。哎,这生意是没法做了!”
孔璋冷笑了一声,道:“倒是稀奇了,你们还会给工人长工钱,六月倒是要下雪了!”
柳清扬狠狠的瞪了孔璋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后叹了口气,道:“哪个愿意给那帮穷鬼加工钱,只是这些年米价老是在涨,今年春天汉京一斗糙米都已经涨到二两五钱银子了。无论如何,发下去的工钱总得够让工人吃饱有力气干活吧!哎,这都要怪朝廷,到埠的泰国米才一两七钱,可朝中诸公却说什么‘若进口洋米,只恐谷贱伤农,有害国本!’,足足加了五成的关税,才搞的这么高的粮价。小农哪有那么多余粮出售,结果都便宜了那些大粮户,这些钱可都是从我们身上刮来的!”说到这里,柳清扬脸上的肥肉不注颤抖,显然他此时心中已经肉痛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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