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他嘴唇哆嗦。想责骂庆封吧,但是又嗅到了庆封身边武士透出的血腥味,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是如此刺鼻,崔杼想了又想,逐渐收起哀伤的表情,勉强说:“教训的好!教训的好!这两个逆子,竟然不顾亲情,相互之间动起了刀枪,幸亏有右相出手,如今我崔氏可算去了心病。”
说完,崔杼慌忙起身,拱手告辞:“既然我家中已经无事,请允许我告辞!”
庆封皮笑肉不笑:“恭送执政。”
崔杼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大厅,走进院子里,发现庆封的武士个个兴高采烈,他们身上装的鼓鼓囊囊,不时的还相互拿出来东西彼此攀比——那些东西都是崔杼家的,崔杼认识,其中也包括崔杼非常喜欢的一个鎏金青铜香炉。
庆氏的武士见了崔杼也不知道回避,他们一边比较着彼此的战利品,一边斜着眼睛瞥向崔杼,看见他们的眼光,崔杼觉得一股冷气从尾椎骨冒向头顶。
那目光别提有多凶恶,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崔杼不敢停留,他匆匆的走出庭院,到了外院,他看见庆封家的奴仆脚边都堆着麻袋,麻袋里装的鼓鼓囊囊的,一位庆氏的管家正吆喝着奴仆排队,登记着这些奴仆的收获——没错,奴仆麻袋里装的也全是崔家的物品,其中有一件物品崔杼认得,是自己的夫人,曾经的“齐国第一二奶”棠姜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铜鹤,这玩意还是“齐国第一奸夫”,齐国前任君主齐庄公赏赐给自己的二奶的。
崔杼失魂落魄的走出庭院,他走到大街上,发觉临淄城的百姓像过节一样兴奋,彼此都在窃窃私语交谈着,看见崔杼的战车走过,他们诡异的停住交谈,没事找事的忙碌着,但等到崔杼的战车驶过,他们又凑在一起低低的交谈着什么。
越靠近自己的府邸,人流越密集,到了自己府上所在的街道,崔杼已经麻木了——怎么从街口跑出来的百姓,个个都肩扛麻袋,没有麻袋的百姓则干脆怀里抱着、肩上扛着,甚至嘴里咬着……全是他崔家的东西。
崔杼已经出离了愤怒,他像梦游一样走进自己的府门,院中四处都是游荡的齐国市民,见到崔杼出现,他们一轰而散,崔杼木然的任这些人与他擦肩而过,等府中恢复了宁静,崔杼吩咐自己的车夫:“把府门关上。”
崔府恢复了宁静——不,不是宁静,是一片死寂。
空气中透着浓厚的血腥味,另外有一种烟熏火燎的烧烤味,崔杼心情沉重的向府内走去,沿途,他看到倒卧的崔府家将,以及崔府的奴仆。
崔杼走了几步,他像一个才踏上社会的小青年一样,担心着什么事发生,却又总期望自己的担心不要是现实,忐忑的崔杼止住了脚步,吩咐自己的车夫:“去府中看看,叫仆人过来迎接我。”
车夫四处转了一圈,许久,车夫沉默的走过来,站在崔杼身边不说话。
许久,崔杼小心的问:“怎么了?”
车夫小心翼翼的回答:“全死了,没有一个活人,包括夫人棠姜。另外,所有车马服器,也都不见了;许多门户房屋被烧毁,屋里空空荡荡,能拿走的,都拿走了。”
崔杼长嚎一声,昏倒在地。
等他醒来,连他的车夫也不见了,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夜,整个崔府寂静无人,崔杼想了想,解下自己的腰带,自言自语:“我如今家破人亡,已经成了孤家寡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且让我寻求一个安宁吧。”
当夜,崔杼上吊自杀。
于是,齐国的右相成了唯一执政:庆封。
庆封上任第一件事,是召唤来自己的儿子,以及武士统领卢蒲嫳。他先对自己的儿子说:“这么多年来,我在官场天天勾心斗角,每天夜里都被惊醒,总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如今总算是舒心了,崔氏已去,我无忧矣。
晏婴执政能力很不错,但可惜晏婴家族势力弱,也从没见的他执着地反对过谁。而田无宇一心想着赈济百姓,不足为患,从此,齐国就剩我崔氏一家独大了……但可惜,我已经年纪大了,勾心斗角前半辈子,我已经厌烦继续处理国务了。
儿子,你早晚要执掌庆氏家族,我就把执政的信符交给你,由你学着处理国务,父亲在后面支持你,万一你出了纰漏,由我替你善后,所以,你只管放心去干。”
庆舍满脸喜色的接过了崔杼遗留下的执政印玺。庆封又转向了武士首领卢蒲嫳,笑眯眯的说:“我年纪大了,也是该享受的时候了,你妻子的貌美,我很欣赏;我打算今后搬到你家去住,把庆氏的府邸给儿子腾出来……你准备准备,我三两天后就搬去你家。”
于是,卢蒲嫳成了“齐国第二绿帽”,他的老婆由此成为“齐国第二二奶”。
卢蒲嫳认为此事很光荣,他出门之后,有武士谦恭的询问他:“男女婚嫁,应当辨别姓氏,你出于庆氏,你老婆也是庆氏之妻,再说你是臣子,主上怎么能欺凌臣妻呢?刚才你也不抗辩几句,你只要一抗辩,我们立刻帮助你劝说主上。”
卢蒲嫳得意洋洋:“领导看上了我的老婆,那是我的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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