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五个整编师正在整理队形,因为齐国人沿壕沟据守,因此越过壕沟的战斗类似于攻城战,而赵武被誉为“春秋第一攻城大师”,他排兵布阵似乎非常有章法,抽调到前线的几乎都是弓弩兵,与此同时,赵氏随军工匠正在沟边,奋力组装弩车与投石机。
齐国国君这时也无暇理会自己的军队了,他喃喃的说:“来的是赵武子,我的壕沟没有阻止赵武子,而沿壕沟修筑的土垒也远远不如许国、郑国的国都,据说赵武子一天之内攻破郑国的三重城郭,我们能挡住赵武子的脚步吗?”
对面,晋国人的后继大军源源不断的赶来,旌旗遮天蔽日,此时,齐鲁大平原上已经看不到树木,唯有旌旗组成的森林——要说这时代的晋国人,素质远远超过百余年后崛起的斯巴达人,他们对纪律的要求苛求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春秋时列国都在一口同声的赞叹晋国人的这种严整——数十万大军一起列阵,对面听不到人声的噪杂,只有整齐的军鼓,以及穿插在军鼓之间的号角声。
齐国所挖的壕沟北岸,还有部分齐国的城镇,但这时齐国人已经放弃了他们。齐国析地领主、大夫子家(析文子)依旧保持着忠诚,在赵武准备渡壕时刻,他恰好借劳军的名义赶到联军军营,窥探晋国军队的虚实。元帅荀偃不耐烦这种言词上的交锋,他把这人直接交给了范匄。
范匄见到子家(析文子)时,脸上的笑容比赵武还憨厚。配合他这副笑容的,是赵武调兵遣将的军号以及军鼓,气势汹汹的鼓点及凄厉的号角成了这场交谈的背景乐。范匄一脸憨厚,真诚的说:“子家啊,咱们见过几面,人都说晋国公卿里头,数我阿匄跟齐国关系密切,没错,我承认这点,我阿匄就是齐国的外交代理人——咱们都这么熟了,我怎么敢不把实底告诉你呢?
来来来,让我悄悄告诉你:鲁国人被你们欺负狠了,这次他们红着眼睛要求报复,打算出兵一千乘,不仅要夺回历年来被你们侵占的城市,还要多占几个齐国的城市用来补偿自己的损失,补偿自己遭受的屈辱。
还有,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收容出奔的卫国君主,这位君主是卫国执政孙林父赶出去的,连卫国夫人定姜都认为,这位玩闹的国君纯属咎由自取。可你们齐国人既不在意孙林父的愤怒,也不听我的规劝,非要把卫献公收容在自己国内,所以卫国打算出兵一千乘,直接攻打卫献公所在的城市,让这位出奔的国君无处可逃。
鲁国、卫国的愤怒还不算什么。你们怂恿莒国人攻击鲁国,最后又假借我们的愤怒灭了莒国,侵占了莒国的领土,莒国百姓感觉到莫大的委屈,莒国的公子特地向我们寡君哭诉,他愿意陪同出兵,争取在我们晋国的帮助下复国。
这还不算什么——实话跟你说吧,列国都知道赵武子擅长突击,你们齐国人以前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刚一交手,赵武子吃掉了你们两个军,怕了吧?但其实,赵武子的凶恶你们还没见到呢,他的领地最东北端与卫国相接,这次他本来打算直接从东北端突入到你们的国境,攻击你们的祝柯城(今济南附近),是我阻止了赵武子。
我阻止赵武子不是因为我跟他有仇,是我跟齐国人特别亲切,我觉得齐国人虽然很不听话,虽然经常找我们的茬,虽然老在我们上房顶后抽走我们的梯子,虽然总喜欢在我们打水的时候割断我们的井绳、在我们下地种田的时候搬走我们藏在家的粮瓮……但总的说来,齐国还是一个‘好人’。我还没有灭亡齐国的打算。
莒国、鲁国、卫国跟齐国仇深似海,他们是我们的盟友,我无法压制,这三国国君请求从他们境内攻入贵国,我们晋国国君已经批准了。如果再加上赵武子的北方攻击,你们的国君将四面受敌,必定会失去自己的国家……
至于你,你是到目前为止唯一来犒劳晋国军队的人,我暂时压制了赵武子,但能压制他多久我可说不上,听说他领地内,参战的武士因为缴获过少已经愤怒不堪——如今齐国情况危急,别人我顾不上了,子家您何不为自己打算一下?”
子家两眼发直——晋国这次带了十几个小弟赤膊上阵,鲁国、卫国要各自出兵一千乘,据说许国这几年在赵武的治理下发展不错,这个国家也能拿出一千乘来,这就是战车三千乘。晋国本身也能拿出超过四千乘的兵车,加上其他的国家拼凑一下,联军方面的兵力能够达到战车“万乘”。
万乘!想想这个数字就令人两腿发软——一乘兵车有七十五名随车士兵,加上三明甲士,总计七十八人。万乘兵车,不算辅助兵,联军兵力能够达到七十八万。
在春秋这种生产力下,七十八万大军,谁听了谁都要腿软。
齐灵公听了果然腿软——子家还是很忠心的,他忠心的越过壕沟,偷偷潜入齐国军营,把晋军的虚实告诉齐灵公。没想到,他这一忠心行为成了晋国人的帮凶,齐灵公听完情况,晕了。
他是真正的晕了,脑海中什么想法都没有,耳中全是南非喇叭“乌乌祖拉”那超过一百分贝的嗡嗡声,以至于意识完全模糊。倒是齐国大臣、大子光身边的谋士晏婴还清醒,他偷偷向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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