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是打算学习赵武,不管战争礼仪,直接侵袭方城附近的农夫与稻田?”
荀偃神色有点尴尬,他把脸扭过去回避。栾黡大大咧咧的回答:“这年头,唯有无耻才能活得滋润。赵武子每次出战都要搜刮田野,他家的武士因此夸奖他仁义。鄢陵大战中,别人忙着吃楚营中丢弃的粮食,这家伙却从中选择稻种。
如今武子过的是什么生活,吃的好喝的好,兵强马壮,连辅助兵都人人一身盔甲,国内的百姓与大夫都只夸他贤能,凭什么只许他‘贤能’,我栾黡不能‘贤能’一把——方城附近的楚国农夫,我全看好了,谁也别跟我抢,这次我要把他们都掳回我家,让他们替我‘贤能’。”
范匄一听这话,马上放弃了坚持:“我们晋国来了四个卿,军队来了两支,这缴获的战利品,哪能全由栾氏独得,我范氏也很看好方城的楚国农夫。”
荀偃表态了:“我军不能四卿齐出,分头劫掠,对方毕竟是楚国,我们要保证一支战略预备队,随时迎击楚军——劫掠来的东西必须统一分配,还要留两份向国君献俘。”
范匄平静下来:“即然这样,那我还是坚持原来的主张,请给我两天时间,让我搜集一些粮食。”
荀偃反问:“你打算怎么搜集粮食,向郑国索要吗?”
范匄回答:“郑国已经随我们出战了,但郑国旁边还有一个国家曾经惹怒过我们——陈国。我去向陈国讨要粮食。”
荀偃摆了摆手:“陈国,蚊子一般大小的势力,无需专门费神对付他们。阿匄,别耽误正事,等我们回军的时候,顺便攻击陈国,所得的战利品依旧分成十份,大家各自占两份。”
荀偃知道范匄的脾气,他为军队收集粮草,确实是出于军事担心。但就像购物狂管不住自己的刷卡欲望,范匄也总改不了顺手牵羊的毛病,他收集的粮草,绝对会保证全军的供应,这一点不用怀疑,但同时,他私下里装自己口袋的粮食,也会装到所有的口袋都撑不下为止。
荀偃看穿了范匄的小算盘,但范匄岂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他一转脸,又建议:“我听说齐国军队还在郑国境内,正在向本国前进,他们即将进入鲁国,齐国的不逊我们早有提防,现在我军主力南下,不能让齐国回去捣乱,不如通知齐国军队赶来会合……”
栾黡不客气的反驳:“武子已经回国了,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偷袭,齐国人如果捣乱,没准还是武子期望看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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