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过,你瞧,我继位也一晃十多年了。”
悼公继位的时候十四岁,这十多年来,悼公与赵武都很忙碌,他们呆在国内的时候便全力准备战争,一旦准备完善就开始战斗,有的时候一年打两次仗,最多的时候一年打四次。
然而,忙碌的结果是令人满意的,赵武微笑着回答:“这十多年,我们总算为子孙后代打下了一个强盛的晋国,等收拾完齐国之后,今后二十年,没有哪个国家敢挑战我们。”
悼公悠然神往,稍停,他有点羞愧的回答:“说起来,魏绛替我制定了晋国称霸的大战略,但具体实施者却是一群群大臣,我对大臣们的赏赐有点苛刻了,比如五个你,不声不响替我增添了甲氏、太原、中山国三块领地,使我晋国的国土面积几乎扩张一倍,我却没有好好的奖赏你,这是我的一点私心。我想把奖赏这活留给我儿子,让他能够笼络住大臣们。”
赵武点头:“我明白,其实我现在拿的已经够多了,我不着急。”
悼公松开了公子彪的手吩咐:“去跟寺人玩吧……”
赵武这头也赶紧松开了单姑娘的手悄声叮咛:“陪公子好好玩……我给你修你园子已经完工,这次我们一起回家。”
单婉清咬了咬嘴,悄声问:“智娇娇不会来跟我抢吧?”
赵武笑了:“那座园子大的能装下一座城市,足够两个人常年不碰头了。”
单婉清轻笑一声,追着公子彪,嘴里喊:“公子,慢慢走,不要跑。”
悼公静静地看着赵武处理好家务事,他望着公子彪的背影,悠然地问:“你的嫡长子也快长大了吧,不知道他们长大之后,晋国是个什么样子,武子,你能帮我设想一下吗?”
赵武目光望向远处,慢慢的说:“对于晋国来说,没有敌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一旦没有了敌人,好战的晋国卿大夫就会把目光转向国内。
这几年,虽然我们被连续的战争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晋国卿大夫之间却能因此团结和睦,并一致对外。但如果强大的外部敌人消失了,晋国的内斗就开始了,从文公时代到之前的景公时代,晋国一向如此,今日也不会例外——”
悼公听到这,马上打断赵武的话:“你是像士燮当初那样,建议我留下一个强大的外部敌人,以便加强公卿间的团结——你认为我们该留下齐国作为我们的敌人?”
赵武摇头:“我想说的是,我们的目标设置一旦做出调整的话,所谓以前完美完成的任务,就算不上完美了。比如楚国,如果我们把目标设定为要求楚国不干扰我们称霸中原,那楚国就不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称霸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但楚国终究没有纳征,他无力与我们争夺中原霸主的位子,不等于屈服了。在他虚弱的时候,我们应该继续保持旺盛的攻击势头——齐国人不值得做我们的对手,他们容易屈服,短暂的屈服也许能够让平庸的大臣感到满足,唯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才能让晋国上下焕发斗志。
楚国的领土是广大的,富饶的,我们应该不断向南攻击,去占领楚国的领土,去征服那片广大的土地,那样的话,晋国五十年内不愁内部争斗,一百年之内,想到跟我们作对,敌人就会发抖。”
悼公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你会替我表述一番和平后的田园景象,你却提醒我国内有内斗的隐患,好怂恿我继续向南攻击。我本来以为武子你是一个平和的人,没想到你比荀偃还好战。”
荀偃是好战的,此时,荀偃带领晋军主力,于郑国境内湛阪(在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北)击败了楚军,晋军在战场停留三日,宣告了自己对战场的绝对控制权,而后荀偃下令:“全军开拔,继续向南推进。”
范匄大惊,连忙阻止:“执政,这里已经是楚国边境了,再向前一步就踏入楚国境内,过去我可从来没有攻击过楚国本土。”
栾黡跃跃欲试:“不错,唯有攻击楚国本土那才过瘾,楚国人曾经攻击过我国本土,我们晋国人从来小心眼,当然要回报他一次,攻击,向前攻击,前方是楚国方城(山名,今桐柏山,方城山之内为楚国腹地),这次我就攻击方城。”
范匄劝解:“元帅,我们的大军从北折返到南,武士们已经到了服役极限,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战场胜利,当即回国那是一个胜利而归,继续攻击楚国本土,则是胜负难料,与其期待不可知的命运,不如现在带着胜利回家。”
荀偃斩钉截铁回答:“命运从来不能期待,只能去战斗。我们晋国人天生能战斗,我们擅长战斗,所以命运总是掌握在我们手心,来吧,让我们一起踏入楚国,去摘取楚国的果实。”
范匄叹了口气,回答:“既然元帅要南下,请给我两天时间筹备粮食,楚国是敌国,不带够足够的粮食总让我放心不下。”
栾黡哧的一声讥笑说:“赵武子俘虏了几个楚囚,因而获得了楚国的稻种与粮食耕作技术,他家的粮食现在吃不完。方城是楚国的腹地,你还愁楚国人不会种粮食吗?”
范匄盯着栾黡,有望了望荀偃,试探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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