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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亮圆转的嗓音伴着丝竹之声,从池面另一边飘过去,与席者不少人都叫:
“是娘子来了。[ 文字版更新最快到 ] (看小说请牢记)”
坏事之辈略有些躁动的表现,让人不由猎奇,所谓的“娘子”,是怎样一位佳丽。余慈低头,便见一位人绕过池边,踏上了三亭水榭的曲栏小桥。
初时有亭柱人影掩映,只依稀见得那人衣饰华美,身姿婀娜,经过右侧亭子时,那里的修士都是纷纷站起,与她招呼。刚刚拿她来取笑的客卿,还想伸手做点什么,却吃人一挥袖,便做沉醉状,跌坐回椅上,犹自哈哈大笑。
人身形不停,走过曲栏小桥,往这边来。
此时谁还关注池中歌舞?但池畔丝竹之声不绝,那些舞娘照旧折身挥袖,轻哦长,舞姿如故。
余慈莫名有些感应,才往池中看了一眼,那人婉媚清亮的声响曾经到了亭外:“娘来迟了,诸位老爷金主儿可莫要见怪。”
这话表面柔媚低小,偏偏又带着短刺儿,入耳真是别有滋味。
余慈这时才看得清楚,眼前忽尔一亮,说是光荣眩目,绝不为过。
人持一柄翠鸟栖枝团扇,袅袅出去。但见她乌发盘绕,梳的是双环望仙髻,前缀凤簪步摇,其上张开九道赤金尾翎,嵌三颗大珠,华贵至不可视,身上披一件淡粉大袖衫,内里则是黑绸抹,显前雪肤,颜对比极是剧烈。
这眩目的彩光泽,都汇在人尖俏妩媚的娇靥上,她出去时笑音已收敛,抿着,似笑非笑,又有坐站的高度差别,高高在上,便似审视亭中诸人。未几,她的视野便停留在余慈这边,随后,愁容便重新绽放:
“昔日招待的是长青新来的贵客,又是我们儿家最喜欢的人物,娘再不懂礼数,也要过去敬一杯酒的。”
另两个亭子里就响起几声怪叫,其实谁都知道,娘子是点了九烟调香师的身份,可她既然有意把话得暧昧不明,大伙儿总也要捧场不是?
香风袭人,那美人莲步轻移,先到吴永案前,取了酒壶,这才到余慈边上,素手执壶,亲为余慈斟酒。
“江先生安排宴席,取的便是本园最好的‘一劫陈’,娘也寻不到别的好酒,只好以此敬九烟大师……”
呖呖浊音响在耳边,又是屈意婉媚,是个男人便难以自持,而且在她躬身斟酒时,余慈分明看到抹下雪肌粉壑,又有暗香盈盈,勾动人心。不过他也看到了,黑绸抹上的印纹路,竟是一只挥螯勾尾的蝎子,让人眼皮微跳。
他也在华严城呆过一段时日,却不知城中还有这般人物。
这样想着,他便有点儿走神儿,竟让美人端起杯子,送到他边,这回连江上雁都大笑起来。
余慈表现出了定力,悄然一笑,真的就上去,一饮而尽,
三亭水榭登时鸦雀无声,不管这些人心中真实想法如何,如今九烟的行为,可是没给他们丢脸。
饮罢杯中酒,余慈低头,正与美人视野相对。娘子眼眸乌黑发亮,顾盼神飞,便是屈意柔媚之时,也能感觉到她特异的个,至少绝不容人轻视。余慈又想她抹上那活灵敏现的毒蝎,便略一点头,算是表示感激。
娘子随后又敬江上雁一杯,只是这次却没有送到边的待遇了。
有些生怕天下不的家伙,还在起哄,指摘差别待遇,娘子却一任不理,笑坐到余慈身边,真是给足了面子。
曹节看得直拍桌子,不过又想到刚才的话题,便叫:“九烟大师,娘子虽好,你也不要捉襟见肘,池上舞娘,你究意选哪个?”
余慈摇摇头,还未说话,曹节又笑着打断:“大伙儿都是一样人,何必矫情?别的我不知道,你们搞香料烟的,哪个不好这口儿?”
余慈未及回应,旁边娘子噗嗤失笑,带着髻上凤簪步摇轻动,所缀珠撞击,叮叮做响:“啊呀,看来是我编舞的巧成拙,九烟大师看到那些帷帽,或是心有疑虑?这却且放宽心,这些舞娘虽是大都新出去,却也都是修行中人,又经调教,必是能入眼的方能出来示人的。”
其实,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眼力了得,凡俗子,不管是如何美貌,总不能做到“无垢”之身,在锐眼之下,都有不堪入目之处,说是“臭皮囊”也不为错,实是大煞风景,惟有那些长年炼气修行的,体气香洁,肌理细腻,方才能入得眼。
江上雁拿出来的这些舞伎,专以人,修为最低的也有通神初阶,又常服物,便是当成鼎炉,也尽可做得。
这些余慈都知道,他又往池上扫了几眼,刚刚心中那点儿感应愈发明晰,念头一转,他便渐渐道:“既有舞娘,奈何又见娘?”
一语既出,满席喷酒喷饭者,竟占了半数,曹节拍桌大笑“得寸进尺”,娘子则笑得枝颤,简直倾入他怀中,余慈没迎上去,也没让开,身子稳如山岳。
江上雁则浅笑道:“原来九烟大师真是同道中人,只是移南园自从移来了这朵娇,人人想摘,却也不见有哪个得逞的。九烟大师若有长,当前不妨常来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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