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从未有过法坛上作法的阅历,可是仰仗这“支点”,居然就能察出本人的缺陷所在,并随即调整,这让他忍不住去想:那“支点”终究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传说中道尊……无边法力之一角么?
脚下忽地减轻,“砰”一声响,符法灵光贯入,法坛巍然不动,但光芒却从坛体表层某个符纹分形处末尾,绕行延伸,所过之处,坛体像是变成了镂空的结构,内外符纹争相闪耀,光华璀璨。
陆青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她看出来,余慈这是末尾了祭炼,这与他之前所说的有些冲突。而且祭炼虽是用“天罡地煞”的手腕,但并非是眩目的“一气贯重天”,而是一层接一层,极朴实的累积。
这是力有不逮,还是慎重小心?
陆青有些捉摸不透,且在此进程中,玄水曜岩外层彤红的颜色末尾消褪,渐突变成了灰白色,其内蕴的玄水之精,初时有潮汐之声,但随着岩石颜色退去,声响也越来越弱。这是岩体的火燥之气与外部的玄水之精化为精纯元气,渗入岩石每个角落,等于是重塑法坛的质地结构。
很一重天祭炼已成,这是余慈根据“镜”的反照,补上了自家法坛材质上的小小缺陷。
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余慈一句咒音颂过,双眸似闭非闭,眉心中却射出一道白光,在虚空中一滚,是个法印形制,正是道经师宝印;随后又有暗影凝化成形,腾上半空,顶风招展,这是太阴幡。再算上手中七星剑,几件法器、剑器靠拢在法坛正上方这七尺见方的空间内,没有半点儿混乱,反而与法坛祭炼后的灵光彼此交映,气机联动,关系亲密。
这还不算完,余慈挥手,又飞出一件博山炉,落在身前。香炉高约两尺,为鹤踏龟背,头顶炉身,镂空的炉盖尖形如山,非常精致。这个则是当年玄阴教碧潮上师赠给他的龟鹤炉,余慈事前曾经将妙洞真香放入其中,却没有点燃。
一应物事齐出,余慈的动作也转缓,经过仪轨,他曾经将身心调整到佳,接上去,就是超越这个佳形状!
“呵”地一口吻喷出,正中身前悬浮的道经师宝印,法印“嗡”地一下震动起来,同时震动的,还有整个法坛。这一刻,法印、旗幡、坛体气机浑融,精纯元气贯串其间,弥合仅有的几处缝隙,待一切完备,又是“嗡”地一声响,法坛上,千百符纹分形齐齐闪亮,这件巨型法器的功用,终于激起出来。
余慈脑中轰一声响,飘飘然便似阴神出窍普通,理想上,是他的身体整个地往上抬。随着法坛上符纹作用,重达数千斤的法坛竟是硬生生悬浮起来,与地面隔了数分距离。
云楼树空间打开,另一块玄水曜岩从中滑出,直坠下去,转眼和法坛接触,出奇地没有半分声响,仿佛法坛变成了水面沼泽,承载不住重物,让岩石无声无息地陷了下去,
余慈亲手打造的地气运转中枢,就以这种方式,从坛顶浸透到坛底,再落上天气窍穴之中,将其牢牢封实。在法坛外部四尺深的空间里,它与法坛发生了一连串气机交流,由此暂时构成了受法坛统驭的场面。
余慈倏地定住,剑尖前指,龟鹤炉内,妙洞真香滋声点燃,袅袅烟气便从尖形炉盖的缝隙间溢出,入鼻则魂魄齐动,大有清绝超逸之感。
“承天效法,地祗神皇,厚德和顺,负载江海……”
随着余慈颂念符咒,一片椭圆树叶外形的灵符飞起,投入升起的烟气之中,光芒急剧外烁,一道接一道的光芒散射下去,斜刺上天层,刹那间,这片区域的地面,悄然震动,无边地气,末尾会聚,并经过地气窍穴上的那个运转中枢,滤去过于狂暴的部分,化为一道精纯的气柱,透射上去,正中法坛底部。
法坛和地面的缝隙间,厚重的黄色光波显显露,像是下方托举的莲台。
余慈全身一震,淳厚的地气入体,那可是能把常人活生生撑爆的份量。
昨晚有酒场,明天真的要看人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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