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们彼此对望一眼,眼里露出绝望的神情。邓御夫没有动作,他这不是胆大,只是看赵兴神色镇定,他觉得跟着赵兴跑路,这人总不会丢下自己。
营州城唯一开放的城门打开,八名廓尔喀勇士催着马奔出城,赵兴重新举起望远镜,平静的说:“喀日则已带人迎上去了,他们八个人就是死,也会为我们赢得半天时间。慌什么……没看见这股烟尘来的方向不对吗,它有可能是我的人。”
喀日则是那群廓尔喀勇士的首领。
张用一听这话,他即使再蠢,也明白了:“原来我这趟出海是真正上了贼船,你怎么说,怎么城外还有你的人,这趟行程真是临时起意?”
赵兴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半天,满意的放下了望远镜:“果然——临时起意,你真以为在现在的传信条件下,我能够一日之间召集那么多渔船吗?”
张用点点头回答:“这事越到后来我越觉得奇怪,先不说你船舱中藏的那些铠甲,只说在港外专门侯着两艘大船,那时就已经有点怪异了。事到如今,你就说说吧。”
对面还站着两名营州地方官,为了掩饰行藏,张用的问话中隐去了很多敏感词,特别是能够标示身份的词语。
“说的对,这趟出海我筹划了几个月,王子韶如果不开口求我护送那群金人,我也会主动出海操练水军。原本我在海外还停着三艘大船,那些船上装满了倭人、高丽士兵,准备加入突击,但有了那群金人后,我改注意了,将那三艘船送了回去。
你知道这场行动花费多大吗,一艘大船下到海外,一个来回可以为我带来二十万贯的收入,这前后调集的船有十艘,十艘大船从一个月前就开始聚集,光这一个月我就损失了两百万贯。
我们出港之前,我已经提前三个多月通知登州沿海的人,说是在十月十五左右,营州附近有一注大财,二十文钱、两升米可以换回一匹马……等我们的船一驶出港口,我的学生从陆地同时赶往营州附近,将通知传送到每个渔村,皆约好三日后在营州海域汇集。
营州离登州并不远,也许有人对我的通知将信将疑,但等到第一批人当日往返后,所有的舢板都会赶到这里赚钱,而且日夜不停。
你知道为了让渔舟日夜不停,我又花了多少工夫——海滩上,我的人光是发放渔舟上用于夜里照路的灯,就发了八千盏。八千盏琉璃灯挂在桅杆上,让整个渤海湾绘成一条闪亮的星河,有这条星河的指引,渔夫们才会帮我搬空整个营州城。
而这一切筹划,就是为了等待那些人的到来——”
赵兴指了指烟尘扬起的地方,神色很平静:“那里,即将到来的是我的家仆萧峰、萧崎,当年他们跟我的时候,我曾经承诺救出他们的家人。前不久,两兄弟各自成了婚,一个娶的是京城斫脍的梅三娘,一个娶了弄鳝的钱婉儿。
这两人成亲后,我答应他们的也该做到了,于是他们潜回辽国,召集家人,约好十月十五左右赶到营州城,随我从海陆撤离。如今,我做到了,他们也做到了。”
赵兴的表情淡淡的,但他面对的这四个人却目瞪口呆,张用咂了半天嘴,难以置信的反问:“为了两个仆从下人,你竟然肯花二百万贯,天,二百万贯,你到底有多少钱?”
其实赵兴说的话有点夸张,他使用的是现代公司盈亏计算法。所谓二百万贯只是预期收入,这笔收入可能会进账,也可能不会。而其中还要刨除运行成本。但赵兴将其中的细节忽略了,他只是说自己花费了数百万贯,只是为了救回自己仆人的亲属。
其余的人不知道,原本对自己被绑架而深度不满的燕肃与张卓为更不清楚其中的奥秘,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禁对自己处境充满了庆幸感,那名知州燕肃结结巴巴的拍着马屁:“好汉爷为了一句承诺,为了一个仆从下人,竟然不惜攻陷一座城市,前后花用二百万贯——好汉爷真义人也!”
张卓为连声附和,他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频频的重复:“真义人也!真义人也!”
其实赵兴这种行为在现代叫做“市场开拓行为”,或者称之为“垦荒行动”。他人来到密州,正打算用心经营北方商路,萧峰那些族人都是熟悉当地状况的人,他费劲千辛万苦,将这些人接出辽国,无疑等于多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向导,有这些人引路,再加上一些市场操作技巧,这北方的条条商路,对他再无隐秘。
当然,这些秘密打死他也不会说。
连邓御夫都被赵兴的豪爽吓着了,文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他马上赞赏:“签判手下这几条船都是自己人吧,难怪签判的手下对大人忠心耿耿,为一句承诺,敢如此一掷百万,那手下听了这消息,能不忠心耿耿吗?”
签判,邓御夫脱口而出的这个名词让俩位辽国官员一惊。因为一直以来,赵兴带来的人都是以“大头领”、“二头领”相互称呼的。邓御夫的这一口误,让辽国官员且惊且喜,他们暗地里递了个颜色,不自觉间,俩人大大松了口气,神色中不再有委屈的神情。
赵兴没注意邓御夫的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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