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3 / 6)  宋时明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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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兴在厅内寒暄,他的马车已在程夏的命令下,像屏风一样环绕亭子周围,周邦彦介绍完毕,举起酒杯,强笑的说:“我可没有离人那么豪富,这杯薄酒……感谢离人前来相送,请尽饮此杯。”

    赵兴一口喝干这杯酒,眉毛稍微跳了一下。

    看来柳永的风气也影响到周邦彦这位大浪子。按说他的薪水也不低,怎会贬谪出京时,在这种场面却喝如此难入口的廉价酒……桌上也没几个菜。

    赵兴把酒杯轻轻放到桌上,举手拍了拍,呼喊道:“来,女娘们,先热个身。”

    车门打开,首先跳下来的是五名波斯胡姬。她们都裹着裘皮大氅,戴着面纱,五人当中唯有一人里拿着一面手鼓。她一走到亭子里,马上敲起了手鼓。

    鼓声首先响起的那几下,名叫“定音鼓”,“定音鼓”声刚歇,其余四名胡姬突然解开大氅,将其掷给了仆人,而后扭动腰肢,随着鼓点跳起来。

    刚下过雪的清明节,气候还没有回暖,四名胡姬却穿的短的不能再短,她们上身仅裹了一块艳丽的绢绸,遮住了胸前的凸起,下身则穿一套宽大的纱裙,整个肚皮都露在外面。透过纱裙,还可以看到紧身而类似比基尼的丁字短裤。

    紧接着是一阵快速而激烈的阿拉伯手鼓,四拍一个音节,跳动的音乐让人血脉沸腾,随着鼓声,四名胡姬加快舞姿,旋转不停,伴随着身体的舞动,她们身上随即发出一阵哗啦啦的脆响。

    这是银铃的响声,只见四名胡姬带着宽大的、自肘延伸至腕部的银镯,银镯上几条细链,连接到手指的戒指上。

    随着她们迈开舞步,一抹红色在纱裙中时隐时现,可爱,诱人。

    她们的腿上也系着一连串银铃,手动脚动,银铃碎碎,四名胡姬舞到酣处,在狭小的亭子里头快速旋转着,绕着四名太学生快速蠕动肚皮,腰肢扭得令人眼花缭乱,乳浪翻腾,粉臂飞舞,这种充满性暗示的舞蹈,让四名书生看的面红耳赤。

    这种舞蹈在唐代叫做“胡旋舞”,现代叫做“肚皮舞”。

    鼓声一缓,一下接一下敲起来,四名胡姬站到了四名书生面前,胸乳挨擦,臀臂纠缠,她们脚下原地不动,两手高擎做着各种花指,单凭扭动小蛮腰,令浑身的银铃发出串串脆响。此刻,鼓声仿佛伴奏,银铃才是主角,亭中铃声响成一片,胡姬们原地扭动着,旋转起一片令人缭乱的粉臀。

    胡姬舞蹈的时候,几名倭女不停的从马车上搬下食品、美酒、坐垫。这时,鼓声响到最高音,等倭女摆好了酒菜,盘坐在坐垫上,拿起了乐器时,鼓声戛然而止,一头细汗的胡姬潮水般从亭子里退下,返回自己的马车,那惊鸿一瞥让亭里的人一直眺望马车,直到耳边响起了舒缓的音乐。

    这是《送别》,是弘一大师根据一首日本和歌改写的歌词,用一首美国乡村音乐配乐,作出的名曲《送别》。倭女唱这种歌最拿手,稍稍调教,唱得极其有韵味: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韶光逝,留无计,

    今日却分诀。

    骊歌一曲送别离,

    相顾却依依。

    聚虽好,别虽难,

    世事堪玩味。

    来日后会相予期,

    去去莫迟疑。”

    这首歌凄迷阴柔、词浅意深但哀而不伤,配以相当中国化的舒缓旋律,令人阒然泪下。

    “好!绝妙好词!”马车组成的屏风外,有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声叫好本意是想与亭里人见面,然后谈诗论赋的——这是宋代文人的惯例习俗,但赵兴却没有撤去马车屏风的意愿,他仿若未觉的举起酒杯,向周邦彦致酒。

    “周兄远行,小弟没什么好送的,就用这一曲《送别》相伴吧!”

    周邦彦一饮而尽。赵兴这次带的是高度白酒,热辣辣的酒让周邦彦热血沸腾,他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酒杯很狂放的重复着刚才那首歌:“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离人兄,你我一面之缘,感谢你为我赠此佳曲,来,再唱一遍‘一壶浊洒尽余欢’。”

    陪坐的廖小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先,我听到‘明月几时有’、‘一江春水’,本以为‘慢调’便止于此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佳句……赵大官人,这是什么词牌?”

    对面那个李格非也摇头晃脑,老气横秋的说:“早听恩师说离人擅度新曲,今日此曲一出,天下更无余曲了。”

    “恩师”这个词,立刻让赵兴立刻收起了轻视的态度,他先对廖小小拱了拱手,请她原谅怠慢,而后转首问李格非:“李兄口中所言的‘恩师’……?”

    李格非一笑,答:“正是东坡居士。我曾求师与学士,你我原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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