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他的支支吾吾,凑到了御儿床前,他在剧烈抖动着,口中翻吐着黑血,双眼也是一个劲儿的翻起。
御儿,娘不会让你死的。
你父亲就快回来了,你不能死。
你不能再离开娘了。
“都出去。”我心一横。
“这……”太医慌了,进退两难。
“出去!”我大喝道。
乔夫人见势,便将太医都请了出去,她过来牵着珩儿又看了看我,提着一颗心向外走去。和太皇太后擦肩而过,太皇太后也只是侧目看了他们一眼,仍然站在门口,看着我和御儿。
我看向她。
心里也是委屈。
“如果我回不来,那你欠我的,还给我的孩子。”我决定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是只要能救御儿,豁出去试着借由昭华碧玉的神力入定,也许还有希望。
见她没有拒绝,我才放心。
曲手,试着感应融入我血液里的昭华神力,我曾在宫昱的圈套里见过凤神所施展的神术,若我试着驱动凤神留给我的礼物,或许也可以进入到御儿魂魄所在的幻境里,既然是蛊术,寻常医术无解,那便用凤神之力催化吧。
一抹妖娆的凝紫色气息在掌心渐而凝聚。
我感应到了昭华碧玉所在。
一瞬间,刺眼的白光从胸口扩散出来,笼罩整个离宫,自这一处起,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我试着驱动昭华碧玉,将它推向御儿。
在一片白茫茫的明光之中,昭华碧玉在我手心里慢慢消失,如同一点一点被吸收了一般。我看到前面的一切,看不清御儿。
“伏音,你功德已满,该回来了。”有一幽幽的声音从空旷的白芒之间传入耳中。
……
十年后。
天下一统,再无四国。
如今的世上,只有一位帝君,二十出头的年纪,翩翩少年,胸怀天下,受世人所敬仰。现如今的人们早已忘了十年前的一场战争,北韶与南埕联手,歼灭高丞相叛军,苦战数月。
那一战之后,天下太平,凤遗复立。世人早已遗忘了当年,不知道那一夜的韶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再诞世的孩子们,更不知四国。只知凤遗盛世,在历经四十余年的沧桑后,元氏后人元呈御复国。
在当年的一场战争结束后,乔大将军携夫人韩氏隐退,北韶曾给乔家的威远大将军的荣耀,被少帝元呈御赐给了乔大将军的长子,乔司卿。乔氏一族继续世袭威远大将军一职,永世传下去。
两年前,少帝元呈御在太皇太后左氏的主婚下娶乔司卿的妹妹,乔司珩,废弃六宫,独以王后为宠。少帝与王后举案齐眉恩爱有加,颇受世人所效仿。民间更有说书的人,以少帝和王后青梅竹马一路扶持为摹本,说着那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那场战争中协助乔大将军的敖战,任职凤遗禁宫都统。
曾经的落香山,如今又是遍地梧桐。
少奕让随行的人停在了山下,独自步行上山。这十年的变化太大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走到山上,突然一怔。
竟有人比他先到了,站在那墓前发着呆。
那抹幽紫色的背影,美得摄人心魄,仿佛呼吸着与她同样的空气,都是一种冒犯。静谧,优雅,妩媚,绝尘,长长的衣摆随风而舞,彷如这山间的精灵。
“你……”少奕禁不住出了声。
墓前发呆的那幽紫色衣裙的女子回过了身。
是她,果然是她!
发髻半垂,妥妥地插着一只木簪,有发丝被风扬起,却丝毫不显凌乱,眉心一颗红痣,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是画中仙子一般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是伏音。
在那一夜之后,她整整消失了十年,如今却出现在了皇甫宣的墓前。
“这十年,你究竟去哪儿了,他为了你连凤遗都不要了,年年在找,月月在找,日日在找,生怕错过你的任何消息,整个人都跟着了魔似的。”少奕定了神,才踱步走了过去,与她并肩而立。
她轻轻笑着,自然是知道。这十年被困天界,难以脱身,若非元郢的执念,她怎会回得来。
为了他,她终究是放弃了恐怕唯一的一次成为神的机会。
低着头,看着手腕上一串青黑色的珠串,容似桃花般娇美,她知道,她就知道的,元郢不会放弃寻找她,她也绝不会放弃元郢,相爱的执念最终打破了天界的束缚,以神身为代价,她回来了。
这一次,神都没能让他们分开,以后的日子,要永生相守。
她并不急于解释什么,伸手过去,抚着皇甫宣的墓碑,“他们在前线打仗的时候,我还在想,等到他们凯旋归来,我应该去见皇甫宣一面的,至少要跟他说清楚。”
少奕叹了口气,“陛下派遣少奕带兵相助的时候,便已经走到尽头了。你并不负他,他走得很安心,至少,曾和你一起度过的九年时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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