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未觉,哎道:“你受伤了?”
药童道:“怎么伤的?”
谢皎冷冷地说:“杀人越货。”
药童顿时手脚规矩,站在门前一叫,老郎中扔下牌九,回到馆中。她把徐覆罗的人骨碌一转,“背后这把匕首,麻烦大夫。”
徐覆罗大惊,立刻左顾右盼,如同绕圈咬尾的小花狗。
谢皎按住他的两肩,使人定住不动,“拔牙小伤,别乱动。”
他大脸惨白,仿佛刚生出痛感,额头落下黄豆汗滴,急促道:“我不过后腰挨了一记冷招,怎么竟是一把匕首?”
谢皎嗤道:“分不清还敢莽撞?”
老郎中趁两人斗嘴,一手拿布巾,掌住他的后背,另一手将那匕首哧的拔了出来。血冒如泉涌,布巾顿时赤红。徐覆罗失声大叫,就被按上病榻。
谢皎举起桌上一抖一颤的烛台,凑近老郎中面前,看他引针缝线。
徐覆罗一身冷汗,浸透衣裳,面朝下叫苦:“唉哟,这一来一回,不就是刺了两刀吗?”
她幸灾乐祸,“混战莫上前,记住这感觉了?”
“你凶什么凶!”徐覆罗激出泪花。
谢皎好笑道:“一线生机不是老天赏的,我对生死有直觉。若不凶悍,早不知投胎几回了。”
徐覆罗嘴硬道:“那可说不准,你凶霸霸的,看在傻子眼里,还当你是因爱生恨。”
谢皎摸一下他的冷水额头,拨开眼皮子,看他瞳孔:“完蛋,散黄了。”
徐覆罗咬她手指,她指向鼻尖,正经道:“你脖子上顶的是不是西瓜?”
“冬瓜。”
“免贵姓徐?”
“我姓耶律。”
“伤口疼不疼?”
“谁疼谁是孙子!”徐覆罗叫苦不迭,“我人高马大,盐帮怎么敢捅我?”
“口音,”谢皎指他嘴巴,“一听就是过客,没有后顾之忧。”
徐覆罗咬手指,又落了空,他号天喊地:“你要是有点良心,清明提块猪头肉,去坟头喂我。说好的打群架,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往前冲呢!”
“谁跟你说好了?我还当你傻大胆,原来你也会怕?”
谢皎哼起荒腔走板的小曲儿,“你这么厉害,下次替我挨打!”
……
……
“不用怕,鬼斧手。”
雷潮被人一推,两膝嘭通跪下来。
乌有蛮一把扯掉他的蒙眼黑布,灯光刺目流泪,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入雷潮耳畔:“不知轻重,这也叫待客之道?”
“贵客难请,我才要好生对待。”乌有蛮嘿笑。
贲先芝逡巡而坐,喝了一盏茶,悠悠道:“给雷匠师赐座。”
雷潮又被乌有蛮拎起脖子,一把提进交椅,与贲先芝隔案相对。
武王刀横放平案,他眼睛骤亮,高举手腕。乌有蛮掏出匕首,嗤的一声割开麻绳。
“老三,那夜在禹王庙,是谁在用这把刀?”
“正是谢教主,大哥,要绑来吗?”
“再说吧。”贲先芝的刀锋嘴唇一抿,乌有蛮往房外走去,合门道:“我就在外守着。”
“拔刀。”贲先芝言简意赅。
雷潮摘掉口中的塞布,两手一搓,颤颤地摸上武王刀,生怕有半分亵渎之意。
“文王剑,武王刀,不在兵谱上。我一直怀疑那是谣传的伪器,不过,人怎么证明一件不存在的事是假的?”
他兴奋得难以置信,贲先芝命令道:“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已经眼见为实了,快拔刀。”
无数传说掠过心头,雷潮抓起沉甸甸的刀身,爱不释手。一拔,两拔,窃喜的笑容僵在嘴边。
角落里的南充华陡然开口:“你看,他也拔不动。”
贲先芝不为所动,“南团主,你拔出了武王刀。”
“万幸,老夫没拔出第二次。”
雷潮大失所望,他涨红了脸也没能拔刀,似有神鬼在一旁掣肘,眼睁睁与无数传说擦肩而过。
贲先芝直接道:“雷匠师,武王刀拔不出,能不能化了重铸?”
“你看不懂的武功秘籍,就要烧掉重写?”
雷潮露出鄙夷神色,仿佛听到神憎鬼厌的话,“一柄宝刀,千载难逢,比火价值连城!”
贲先芝难得一愣,盐帮没人敢用脑袋逞口舌之快。南充华笑出声,拍两下缠绕纱布的伤掌:“或许,这正是自古以来,武林秘籍失传的真相。”
“刀是活物,会认主人,更何况是传说里的铮铮宝物?武王伐纣,用纣王宝刀,斩决纣王之头,这才获名武王刀。若想叫刀易主,那也很简单。”
雷潮欲言又止,瞄向两人,贲先芝思量一番,啧声道:“先说好了,文王剑,我可没有。”
“我不要文王剑,我雷潮要一个大师之名,造出一把传说中的剑。”
“钱,”南充华了然点头,“刀怎么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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