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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不觉晓,蛟龙钲震岛可闻。
谢皎猛然睁眼,上半身从床榻直直挺起来。
她摸向枕头底下,空空如也,没有武王刀的踪迹。
谢皎吃了一惊,匆忙披件衣裳,套进一双绣虎头的红鞋。她抬脚一屈一勾,干瞪着两眼,看那绣鞋,好像刚从别人的身躯里醒来。
徐覆罗怀抱一叠高高的笼屉,摇晃穿过行廊。到这院中,便见谢皎不知从哪找到一把柴刀,势大力沉,砰砰地砍罗汉松。
他愕然不已,用脚开门,将七八层笼屉放下圆桌。
“好,伤得不重,还砍得动呢。”
谢皎扔了柴刀,微笑洗手。
梦中她神志不清,用手都能摸到蛊虫在血流中的跳动,难受得要背过气去。醒如大病初愈,没用黑沉香,镜中人却是肤如凝脂,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徐覆罗摆正碗筷,催促道:“你看,人家做老大的,请手下吃饭,吃的是满汉全席。”
“羡慕,我怎么没有这种老大?哇,连寿桃都有,中秋到底吃什么,是月饼还是汤包?”
“我不管,趁乱吃饺子。”
她拿起一只寿桃,咔嚓一咬,糖壳里是杏仁豆腐,“你拿的叫馄饨。”
徐覆罗紧锁眉峰,谢皎吃口豆腐,拾起红箸,指他说:“你的眼神太老了,生气稀薄,对不起你的年纪,像个老兔崽子。”
“吓死人了!我只有十九岁啊,造什么孽要发疯投河?我还当你死在那,老子一颗心都要停了,脚也抬不动,恨不能原地投胎!”
谢皎苦着一张脸,五官歪七扭八,徐覆罗又道:“怎么了!”
她哼道:“姜。”
“哕。”
“哕。”
“你舌苔厚。”
“啊?”
谢皎一把抄起镜子,左右照着看,愤愤道:“狼心狗肺的骗子!”
徐覆罗哟的一声,“你生气了,谁要是有针往你身上一戳,能不能泄气?”
她一拍大腿,“我的刀落在禹王庙,你也不给我捡回来!”
“我怕!那庙里黑咕隆咚,你又昏着,刀能比你的性命重要吗?”
“不能!但你要是捡回来,欠我的债就能两清。”
他义薄云天,“实不相瞒,我早就看出那是一把绝世好刀了!说话算话,赶紧吃饺子,我今天就跟你两清。”
“你昨夜发疯,究竟梦见什么?”
“梦见我没穿衣裳,在街头狂奔,脸都丢得一干二净!”
“那你遮上还是遮下?”
“还用问!”
两人捧碗大吃,收拾一番,很快先后出馆。
缥缈峰下彩旗招展,秋光剑戟之中,各派弟子成群地朝禹王庙聚集。
小刀混在里头,既想找小鱼,又要防备人牙子,还得留心武林异动。
谢皎一身水蓝衣裳,轻便易行,足蹬一双绣虎头的红鞋。
小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昨夜死了人,对吧?”
她游心未应,小刀牵住她的衣角,又说:“我听说死个头陀,脑碎如瓜。”
“尸身呢?”
“百丈宗的绿衣郎,给他抬走烧了。”
她有些烦心,话头一转:“小刀,令堂平常以何为生?”
小刀怅然道:“卖粉羹,她做的粉羹可好吃啦。”
“够家用吗?”
“不够,都给我爹拿去赌钱了。”
“这么说,令堂身无分文?”
小刀一愣,谢皎的目光有些悲悯,“那她从何逃起?”
师徒正说话,身后给人一撞。乌有蛮穿得鲜亮,拽着一个气冲冲的妇人,哟道:“老子背后不长眼,谢教主多担待。”
谢皎抱肩往路中央一拦,那爽快的妇人趁机给了乌有蛮一巴掌。
乌当家不怒反笑,舔了舔腮帮,“鬼斧手用在我脸上,岂非大材小用?电辉姑姑是爽利人,你不随我走一趟,尊夫怎么会来拜访禹王?”
“不过就看一把刀,你少了一个请字!”
那妇人不甘示弱,振了振衣袖,转身搡开谢皎,率先往禹王庙疾行。乌有蛮一众盐帮弟子追上去,如围困兽,声势煊赫地走了。
“啧,”谢皎揣着翅膀,“这是何方鬼差出巡?”
禹王庙前挤挤挨挨,蒸馒头也似,各门各派悉数莅盟。一张罗网横空,每个十字结处都系着一盏莲花灯,垂下供养人留名祈福的红幡。
清风生波,南柯鱼游其下,一地摇曳的绯影。
她生龙活虎地游出庙门,眼前一亮,拉住谢皎手臂,左摇右晃道:“你昨晚去哪儿了?爽团好吃,你也没吃上。夜里风急,刮坏了香会布置,多亏我有备无患,一早就换上新的莲花灯,你说好不好看?”
谢皎听她腹里咕的一声响,从怀中取出一块豆沙松糕,悄悄藏回伤过的手臂,“你嘴角有痣。”
南柯摸向下巴,“贪吃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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