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叠叠,谢皎和徐覆罗径直撩帘往里走,小刀连忙跟进。待到大堂,木栅栏后的柜台边守着一个女账房,算盘敲得正响。
纲船冲滩之前,谢皎掘地三尺,果然找回两张十贯的钱引。算上绿甸子,还赚许多,只对徐覆罗绝口不提。她递上票子,女账房明察秋毫,翻覆检视赤印花押。
徐覆罗道:“敢问娘子,用交子票换钱的人多吗?”
女账房瞟他一眼,“官交子吃你折价,明花团却不会吃,我们不乱发。”
谢皎心想:“你不乱发交子票,确保足值,那官府的交子务不就成了吃空饷的么?”
这时有个黄袍的胖头陀,左一步,右一步,大摇大摆,像那戏台老将,拿度牒来换银钱。栅栏后走出黑衣老郎,正了正冠,伸手接过度牒,笑吟吟道:“客官估价多少?”
胖头陀比个“八”:“八百贯!”
狮子大开口,女账房蹙眉一望,老郎斟酌道:“头陀可知,惠素方丈特意提点过,杭州文殊院的度牒不能卖太贵?”
胖头陀怒道:“岂有此理!女算盘,你给老子换!”
她接过度牒,眨了眨眼,瞧出折缝里的血迹印子,摇头拒绝道:“活圣人在文殊院有长生牌位,我可没那天大的面子。师父,你看这张钱引,像不像益州旧式?”
黑衣老郎伸长脖子,女账房一递,谢皎怔道:“莫非是假?”
女账房只道:“明花团不进川蜀,此地接壤段氏大理和吐蕃诸部,日子不甚太平。”
徐覆罗使个眼色,朝她搓手指,谢皎也同时想到:生意大了,铜铁外流,还有资敌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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